林恩再次走出城堡時,庭院已經(jīng)換了一副模樣。
昨夜的血腥與混亂不見了蹤影,地面被大致清掃過,傷員們被集中安置在幾頂臨時的帳篷里。有領(lǐng)民叫來家里的婆娘和小孩,正幫忙端著熱水,小心翼翼地幫他們換洗著染血的繃帶。
所幸有葛徳溫贈與的金龍,讓林恩在入冬還有行商經(jīng)過時,給白馬河谷也置辦了一些草藥和其他必需品。
空氣里,濃郁的麥粥香氣和草藥味混雜在一起。
一切都在一種無需命令的自覺中有序進行著。
領(lǐng)民們看到他,會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計,用一種混雜著敬畏與親近的目光注視著他,然后默默地低下頭。
林恩有些不習(xí)慣,只能一路點頭回應(yīng)。
他倒是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做什么特別偉大的事,無非就是把一些土豆扔來扔去,順便喊了幾嗓子。
“大人?!?/p>
博克從旁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的手臂用干凈的繃帶吊在胸前,臉上那道被狼爪劃出的新鮮傷疤,讓他本就粗獷的面容更添了幾分兇悍。
但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種混合了困惑、驚奇和一點點“我該怎么跟領(lǐng)主大人解釋這件事”的便秘感。
他湊到林恩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有個事。有些奇怪?!?/p>
“說?!?/p>
“那些狼尸,按照您的吩咐,都堆在一起燒了,除了有些死得早的很硬,很難燒之外沒什么問題。但我們前幾天用來當(dāng)誘餌的那些土豆……”
博克用力地?fù)狭藫项^,似乎在組織語言。
“那些被狼群追著跑,但沒被碰到的,都還好好的??赡切焕且н^的,或者被爪子抓過的,今天早上我們?nèi)セ厥盏臅r候……”
“怎么了?”
林恩似乎猜到了答案。
“都他媽的變成石頭了!”
博克終于找到了最精準(zhǔn)的形容詞,一拍大腿。
“硬邦邦的,跟咱們腳下踩的地磚一個樣,掰都掰不斷!”
林恩跟著博克來到庭院的一處角落。
那里堆放著幾十顆土豆。
它們的外形還是土豆,但顏色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灰白色,已經(jīng)變成土豆形狀的石頭了。
林恩彎下腰,撿起一個。
入手沉重而冰冷,質(zhì)感和他之前在黑森林里摸到的那塊被【凋零】侵蝕的鹿肉一模一樣。
他摩挲著這顆“石頭土豆”,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心里漸漸又有了一個猜測。
我的【活力】并不能直接殺死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