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收留那一家難民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有余,在這一個月內(nèi),巡邏隊又在領地邊上發(fā)現(xiàn)了幾個闖進領地的流民。
毫無例外地,這些流民被民兵隊帶著,暫住在臨時安置區(qū)。漸漸地流民似乎越來越多,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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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糧倉里,已經(jīng)堆積了許多小麥和土豆。
林恩站在半滿的糧倉中央,抓起一把麥粒,感受著它們在指縫間流淌著堅實的觸感。
不遠處,博克正穿件單衣,用他那大嗓門指揮著幾個民兵,將最后一批脫粒的麥子倒進木制的糧倉隔間。
盡管在勞作,但每個人都沒有怨言,甚至互相之間還在有說有笑。
沃爾特管家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在糧倉門口等著林恩。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嚴肅,但林恩能從他那可以夾死蒼蠅的眉毛里,讀出一點焦慮。
“大人?!?/p>
沃爾特的聲音不高。
林恩走過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怎么了,沃爾特?看你的表情,我還以為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一夜之間都變成了沙子?!?/p>
“消息的前半段是好消息,”沃爾特沒有理會領主不合時宜的玩笑,他翻開賬本,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我們的糧食非常充足,地爐的土豆和小麥產(chǎn)出遠超預期。這些存糧,足夠我們所有人吃到明年夏天,甚至還有富余?!?/p>
“那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但后半段,大人,請看這里?!?/p>
沃爾特將賬本翻到后面幾頁,那一頁的記錄明顯更加潦草,帶著一種匆忙記下的痕跡。
“這是南邊‘臨時安置區(qū)’的人口記錄。三天前,已經(jīng)有三十七人了。就在剛才,巴里派人回報,巡邏隊又在東邊的林子里發(fā)現(xiàn)了兩家人,總共九口人,正哆哆嗦嗦地朝著我們的方向來。”
管家合上賬本,聲音里有些疲憊。
“大人,現(xiàn)在難民增長的速度有些快了,一個在冬天里,有熱粥喝,不會凍死人的‘應許之地’。這個傳說會像風一樣,傳到附近所有的流民的耳中。”
他抬起頭,看著林恩,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難民如果太多了,實在是不好管理,而且如果等到春天要把他們吸納進白馬河谷,人數(shù)一多,白馬河谷的領民們就算不說,也會有些意見?!?/p>
林恩沉默了。
他看向糧倉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這點沃爾特你還是不用擔心,就算人多了一些,大部分還是會在開春時返回他們各自所屬的領地?!?/p>
沃爾特一聽,卻是更加坐不住了:“我們豈不是拿著自己的糧食,白白資助了其他領地的流民?”
“怎么會是白白資助?”林恩耐心地給沃爾特解釋自己的想法,“他們在采石場干活,現(xiàn)在只不過是我們用富余的食物,去換取他們的勞動力,這叫雙贏?!?/p>
“至于等到春天處理他們和白馬河谷人的問題,我一直信奉的觀念便是,多勞多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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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沃爾特解釋了一番后,林恩把自己關進了零號坑的實驗室。
他看著那些在地下長勢喜人的作物,卻第一次感覺到了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