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甬道里,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我的世界,被壓縮到戰(zhàn)術(shù)手電那一道慘白的光柱之內(nèi)。光柱之外,是深淵,是未知,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死寂。
而在這光與暗的交界處,躺著一具正在變冷的尸體。
他成了我進入地宮后,收到的上,我看到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徽記——一柄黑色的長劍,刺穿了一枚古樸的銅錢。
這是某個組織的標(biāo)志?是張海的勢力,還是他的敵人?
我傾向于前者。
這身裝備,這出現(xiàn)在地宮里的時機,都表明他和我一樣,是“局內(nèi)人”。張海,或許不止派了我一個人進來。他就像一個謹(jǐn)慎的賭徒,從不在一張牌桌上,押上自己全部的籌碼。
我搜查了他的口袋和戰(zhàn)術(shù)背心。除了一些常規(guī)的野外生存工具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身份證明,也沒有找到任何通訊設(shè)備。他很專業(yè),將所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都處理掉了。
他的背包,就倒在一旁。我拉開拉鏈,里面除了壓縮餅干、飲用水和急救包外,還有一個用泡沫和膠帶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硬質(zhì)塑料箱,大概有筆記本電腦那么大,上面帶著一個密碼鎖。
我試著提了提,箱子很沉,里面似乎裝著某種沉重的金屬儀器。
這應(yīng)該就是他的任務(wù)目標(biāo)了。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沒有槍。
這就很奇怪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專業(yè)人士,進入如此兇險的地方,卻不攜帶槍械?那這枚子彈,又是從何而來?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胸口那個恐怖的血洞上。
傷口邊緣,沒有燒灼的痕跡,可以排除是某種能量武器。血肉組織向內(nèi)翻卷,伴隨著大量的骨骼碎裂,仿佛……他的胸膛,是被一個巨大而又堅硬的“拳頭”,硬生生砸穿的。
是什么東西,能擁有如此恐怖的純粹力量?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從基因改造的怪物,到失控的重型機械,但每一種猜測,都顯得那么的荒誕不經(jīng)。
而直播間的觀眾們,顯然比我更有想象力。
“我靠,這死狀也太慘了!人形打樁機嗎?”
“這個臂章我好像在哪見過……是‘黑金國際安?!?!一個專門接各種臟活的頂級雇傭兵組織!聽說他們的成員,個個都是從各國特種部隊退役的精英!”
“黑金?那不是張氏集團名下的子公司嗎?實錘了,這是友軍啊!張老板派來給主播探路的炮灰?”
“前面的別瞎說,這叫雙保險!只是沒想到保險這么快就報廢了?!?/p>
“關(guān)鍵是兇手啊!你們看那個傷口,根本不是人類能造成的!這地宮里,到底藏著什么怪物?”
“那顆子彈怎么解釋?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一種挑釁,或者簽名?”
彈幕的討論,給了我一個重要的信息。
黑金國際安保。
張海的人。
這么說來,我不是唯一的“參與者”,至少,不是唯一的“執(zhí)行者”。張海的目的,就是要拿到“鎮(zhèn)魂石”,至于由誰拿到,或許并不重要。
這讓我心中警鈴大作。
如果這個“友軍”沒死,在某個地方與我相遇,他會怎么對我?是合作,還是……為了獨占功勞,將我這個“臨時工”給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