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真放她走掉了?”
顧寒聲松了松領(lǐng)帶,臉上的神色不定。
“她不是鄭小姐嗎?我看也不像,以前鄭小姐嬌貴得跟朵花似的?!?/p>
李善儀在屋檐下套上雨衣,深藍(lán)色,后背印著“梨城大車行”幾個字,土氣得像是扎了羅岷的眼睛,他搖搖頭,“鄭小姐會不會還在德國上學(xué)?”
羅岷寧可相信世界上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顧寒聲目光收回,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上的訂婚戒指,她手上沒戴戒指,不止戒指,鄭家祖母送的平安符她從小一直掛在脖子上的,今天卻什么也沒有。
“要回江州嗎?”羅岷問。
顧寒聲抬眼看了窗外的天幕,烏壓壓一片,云層厚重。
“不著急?!?/p>
羅岷一聽這話就知道,他不信。
但人家除了一張臉,哪里像鄭小姐了?
經(jīng)過前臺的時候,其中一個店員要說什么,顧寒聲邁出門的腿停住,回頭問了一聲:“剛才那位小姐,你們認(rèn)識嗎?”
“善儀姐?”店員看了一眼同事,“開民宿的,她在我們梨城很有名的?!?/p>
另一個拉了她衣袖,示意她別說太多。
羅岷知道顧寒聲的意思,笑著湊過來,“你們店里的咖啡豆挺好的,我公司想訂購一批做員工福利?!?/p>
“真的?”店員眨了眨眼,訂金到賬,她卸下了防備,“那,你們想要知道什么?”
雨越下越大了,李善儀回到民宿的時候渾身濕透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風(fēng)雨打得凌亂,花瓣葉子掉了一地,雨水沖刷著,堆著到院門前。
姑姑果然打來電話興師問罪,語氣里是濃濃的埋怨,“你知道我為了給你牽線,拉下臉去講了多少好話?”
她的肩膀塌下去。
“我知道小年輕心里總是想著愛不愛的,可是結(jié)了婚自然就有感情了,只有這種看得見的條件是難得的,你知道他家里多少商鋪工廠?小儀,你那小民宿抵不上人家的零頭呀,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呢?你還要我和你媽操心到什么時候?”
雨衣脫下來,雨水也順著打濕褲子,衣服貼在皮膚上,粘膩又難受。
“姑姑,”她輕聲說,“我是在為了民宿賣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