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舒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不過一個月,她就會和我哥和離。和離書都擺在那了,還能反悔不成?”
也對,李清雨心想。
扭頭朝不遠處的女人看去,膚色如朝霞映雪,面容晴光瀲滟,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輝。
長相是極美,只是身世與地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她相提并論的。
淮忱哥哥那么理性一人,心里清楚什么女人與他匹配,不然他也不會婚后第二日就甩給這女人和離書,讓她成了全北城的笑話。
她很有信心,不過一個月,侯夫人的位置就會是她的!
……
賓客迎的差不多,卻依然沒看到祖父的身影。
好像有一大塊東西堵在了喉嚨,周沅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正欲離開,顧淮忱扣住她手腕,問:“岳父岳母沒來?”
其實那兩人來不來他一點也不在乎,這么問單純是想和她說說話。
周沅也掙開他的手,一句話也不說。
自然是來了,只不過她派了粗使婆子去偏門迎他們,特意吩咐把他們安置在末席。
在正廳定是看不見他們的。
賓客紛紛入席,周沅也這一桌坐的大多是顧府的近親,因李府與顧府往來頻繁,李清雨也被安排在了這桌。
周沅也雖第一次籌辦,可卻辦得觥籌交錯,珍饈美饌羅列滿案,連一向刻薄的三舅母都不得不稱贊道:
“侄媳婦這般能干,這偌大宴席竟挑不出一絲毛病!”
“多謝三舅母夸獎?!?/p>
周沅也瞥了秦氏一眼,看出秦氏并不想讓人知道她從中幫襯了,也就沒提。
老太太可看不慣周沅也出風(fēng)頭,她左右環(huán)視,終于找出一處可以詬病的地方:
“沅也,親家沒來嗎?”
周沅也淡笑:“祖母,父親他們是來了。但父親向來不喜喧鬧,養(yǎng)母又常教導(dǎo)女兒謙遜為本,若將他們安置在主桌,反倒顯得孫媳不顧二老心意了。因此孫媳就將他們安置在末席了。”
“末席?”李清雨輕聲驚呼,“那豈不是連管事嬤嬤的座位都不如?周小姐,你怎能這樣安排呢?”
“李小姐,這是他們的意思。若李小姐不信,可當(dāng)面詢問?!?/p>
周沅也不冷不淡,說話間為自己斟滿了酒,起身,“既然各位提起了父親,那我誠然要去瞧瞧他老人家是否吃好喝好了。勞各位長輩多擔(dān)待。”
說罷,一飲而盡,返身朝末席走去,瞧也不瞧席間人此刻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