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鬧劇絲毫沒有影響到陸硯修,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賀羽身上,未移開分毫。
他身后的岳萋萋氣得指尖都微微顫抖,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磚頭看向賀羽。
“赤帝流炎乃是上古神術(shù),就算你是魔宗之首玉涌宮的弟子,也斷然修習(xí)不得,”她面上恢復(fù)了往日的端莊,只是眼底寒意依舊:“方才門中弟子無狀這才沖撞了道友。但言歸正傳,鹿鳴山芙蓉廟茲事體大,魔氣現(xiàn)世并非好事,我仙門已下令要徹查此事,以杜絕后患?!?/p>
“你從洞穴中出來后不久,整座鹿鳴山開始塌陷,”岳萋萋目光如刀鋒般銳利:“換而言之,你是唯一一個見到了所謂‘有著魔氣的法壇’的人。按照我仙門的規(guī)矩,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話音剛落,身后太一宗的弟子紛紛上前將賀羽圍了起來。
賀羽身體雖然虛弱,但依然毫不畏懼地正面迎上岳萋萋的視線,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不知道何時起太一宗竟然有了這樣的道理。若我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受害者竟然要被押送回太一宗,像階下囚一樣配合你們徹查嗎?”
“你!”岳萋萋臉色一沉,正要發(fā)作,卻被陸硯修抬手攔住。
自從有人說賀羽的眉眼中有他師姐鶴虞的三分神韻起,陸硯修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鶴虞臉上,仿佛要通過這副皮囊看穿賀羽的靈魂。
陸硯修聲音低沉:“賀道友嚴重了,太一宗素來嚴謹慎重,又怎會將無辜之人當(dāng)作階下囚對待。只是,我們在來之前已經(jīng)對芙蓉廟中那尊活了的羅君神像用了搜魂術(shù),確如道友所說有一方舊法壇藏于地穴中。但……”
他語調(diào)微微一揚,將眼神微微移開望向了賀羽的背后:“妖王殿下先前未免下手太重,那神像基本上被捏的粉碎,實在是無法提取出法壇的模樣,我們也無法確認是否于魔氣有關(guān)。因此,還是得拜托賀道友隨我們走一趟?!?/p>
“嚴謹慎重?”賀羽將這幾個字在嘴中嚼了幾遍,只覺得可笑極了。
若不是自己因太一宗死過一回,怕不是也要被陸硯修的大言不慚欺騙過去,甚至信以為真。
賀羽:“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此言一出,陸硯修那張萬年表情不變的臉上也隱隱有了崩潰的樣子。
馮仙兒見自己敬重的師兄和師姐如此客氣地與賀羽說道,卻還是被拒絕,她氣不過,直接跳出來指著賀羽喊道:“你不過是魔宗的廢柴,我們再三客氣,你還真當(dāng)自己實盤子菜了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剛落,一道藍電瞬間從房中射出,直朝馮仙兒面門而去。
“??!”
馮仙兒頓時被嚇得癱軟在地上,她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臉,好在是沒傷到,接著又摸向了自己心口那塊護身玉。
幸好還有它護著,若不是的話,自己怕不是直接交代在那藍電之下了!
祁無咎一張俊臉凌厲,緩步走到賀羽身前,袒護之意不言而喻。
陸硯修眼神一凝:“妖王殿下,此事乃是我仙門與魔宗之事,與你妖族并無干系吧?”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重新落在賀羽身上,“若賀道友執(zhí)意不配合,恐怕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似乎,玉涌宮的宮主近日正在閉關(guān)吧?”
賀羽不由得向前一步,眉頭緊縮:“你這是在威脅我?”她召來燼鳴劍,抬劍正對陸硯修:“若我就是不從,你又能如何?”
陸硯修:“那自然是以魔氣現(xiàn)世事關(guān)重大,將邱宮主請來太一宗一敘。”
賀羽攥緊了手中的劍,眼神微變。
難道今日真的無法避免修真兩派之間這一戰(zh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