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是太一宗那個被一劍穿心的鶴虞長老?。?!”連竹的尖叫聲幾乎掀翻了方舟的穹頂。他踉蹌著后退兩步,手指顫抖地指著鶴虞,活像見了鬼。
“那個……一劍穿心什么的……”鶴虞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你倒也不必記得這么清楚?!?/p>
“這是記不記得的問題嗎?”連竹瞪大著眼:“你、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活了?。俊?/p>
燕緋緋捂著耳朵,嫌棄地瞥了自家小師弟一眼:“小祖宗,你這一驚一乍的動靜,就是死了的人怕也得被你給嚇活了!”
連竹的眼睛瞪得溜圓,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和段一湛以外都顯得格外冷靜。
“不是,”段一湛沒想到自己出來游歷一趟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的收獲,他手往連竹肩上一搭,頗有些調(diào)侃的意味:“我這個半路搭子不知情就算了,你可是親師弟啊,他們就這么瞞著你十幾年?太不夠意思了?!?/p>
“你滾開!這我們自家事情,少拱火!”連竹一把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掉。
“你這個師弟可比陸硯修好玩。”祁無咎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指尖把玩著鶴虞的一縷發(fā)絲。
鶴虞打開祁無咎手的動作和連竹如出一轍。
“你少在這兒動手動腳。”
幾乎是話音剛落,連竹就炮彈似的沖到鶴虞面前,硬生生擠進(jìn)她和祁無咎之間:“所以傳聞中說的是真的,你和妖王早就認(rèn)識?等等——”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秘密一樣捂著嘴說,“那你當(dāng)年私放他出三十六重獄的事也是真的了?難不成你真的背叛了仙門,所以復(fù)活之后才會加入魔宗?”
“你們既然都締結(jié)靈印了,那是不是說明你放他出來也是為了和他在外面團(tuán)聚?”
連竹越說越興奮,幾乎自己都快把自己說服了。
“難怪啊難怪,當(dāng)年就是九玄宗都出手要把你捉回去,原來你是真的背叛了仙門!”
鶴虞越發(fā)覺得慘不忍睹,實在忍不住了只能用手捂住以自欺欺人一下。
她這個師弟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跳脫,就沒有人能來收了他嗎?!
祁無咎的眼神陡然銳利,立馬就捕捉到了話中的重點(diǎn):“你被追殺?”
“是……也不全是?!柄Q虞試圖蒙混過關(guān),卻被祁無咎扣住肩膀,逼迫鶴虞直視他:“阿虞,說實話?!?/p>
場面一時溫度驟降,就連嚴(yán)焱都沉默地將法寶收了回去,燕緋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畢竟從未參與過鶴虞的過去,以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好介入到鶴虞和祁無咎之間。
“好吧?!柄Q虞拍開祁無咎的手,“羅經(jīng)山上我從昏迷中醒來,就發(fā)現(xiàn)各門派隨我一同前去的弟子都死了。我擔(dān)心其中有變故,便打算先離開找救援。沒曾想陸硯修突然沖出來,拿著我的劍就往自己心口戳,剛好就被九玄宗的人看見了,所以……”鶴虞一攤手,“就成了他們追著我一個,連帶著將山上死去的九玄宗弟子的命也加在我頭上。”
祁無咎瞇起眼睛:“你確定只是‘追,而不是‘追殺?”
”哎呀都一樣!”鶴虞感到有些煩躁,“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許多事情發(fā)生的太過于突然,我當(dāng)時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彼а劭粗顭o咎:“你我之間百年里是有交情不錯,但這些都是我的事,祁無咎?!?/p>
祁無咎一噎,頓時醒悟過來。可心里對鶴虞的心疼不是假的,但此時他也沒有立場再說些什么,只能站起身先離開了房間,獨(dú)自去平穩(wěn)情緒。
祁無咎這么一走,連竹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撲過去抱住鶴虞:“你怎么這么慘??!前世被自己師弟害死,還要被追殺……好歹是堂堂一宗的長老,怎么就混成這樣了呢?”
鶴虞手足無措地拍著連竹后背,一頓連哄帶騙:“哎呀你別哭呀,我現(xiàn)在這不好好的嗎?”她抬起頭向燕緋緋投去求助的目光。燕緋緋卻紅著眼圈別過臉:“小竹子說得對……”
“???”
鶴虞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嚴(yán)焱身上,卻沒想到嚴(yán)焱也偏過頭去哽咽著。
“?”鶴虞這下徹底無奈了,只能起身哄完這個哄那個,自己哄不過來了還把站在一邊的段一湛拉了過來。
“別啊姐,”段一湛的年齡顯然比鶴虞這一世要大上幾歲,但喊姐喊得極其順口。他就跟腳底摸了油似的,一溜煙就躲門外去了,留下一句:“小竹子說得對,畢竟是你們自家分內(nèi)事,我就不瞎摻乎了。鶴虞姐,你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