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情望著眼前十三娘的尸身,眼中沒有半分憐憫,唯有徹骨的怨恨翻涌。
她緩緩站直身體,轉(zhuǎn)頭看向夏永安,沉聲問道:“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那個怎么辦?”夏永安挑眉。
“自然是問行程”魏佳情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你不覺得花子村那群土匪罪該萬死嗎?”
夏永安點頭:“然后呢?”
“什么叫然后?”魏佳情聲調(diào)微揚,
“你就沒有一絲同情心?”
夏永安仍是點頭。
“那為什么還不去救?”她往前逼近半步,眼中怒火隱隱。
夏永安輕嘆一聲:“再急也得等冰雹停了再說。
現(xiàn)在出去?先不說怎么在這種天氣趕路,我們連花子村具體在哪都不知道?!?/p>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想出氣也得看時機,總不能拿命去拼吧?”
魏佳情聞言這才冷靜些許,緊攥的拳頭緩緩松開:“那冰雹一停,我們立刻起程!”
夏永安剛點頭應下,眼皮突然猛地一跳:“牛車!”他話音未落便俯身翻查地上的尸身,想要找到最初那個看管牛車的壯漢。
可接連翻過十幾具尸體,始終不見那人蹤影。
心頭驟然一緊,他轉(zhuǎn)身就往店外沖,直奔牛棚而去。然而牛棚中空空蕩蕩,別說牛車,連半根牛毛都沒留下。
夏永安眉頭緊鎖。難道那人竟頂著這么大的冰雹逃了?可那輛滿載貨物的牛車,在這種天氣里根本走不遠
夏永安站在牛棚門口,望著漫天冰雹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白坑,眉頭擰成了死結。寒風卷著冰粒灌進領口,凍得人指尖發(fā)麻。
可他更在意的是那輛消失的牛車,車上不僅有他們備著的干糧和藥材,還有給丁佳穎特意帶的傷藥。
“這壯漢定是早有預謀?!?/p>
魏佳情不知何時跟了出來,長刀在她掌心轉(zhuǎn)了半圈,劍刃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你看這車轍,邊緣有被草繩勒過的痕跡,他恐怕早就想偷車跑路了?!?/p>
夏永安蹲下身細看,果然發(fā)現(xiàn)車轍兩側留著兩道淺淺的繩痕,與牛車上捆綁貨物的草繩粗細完全吻合:“不對,他若只是偷車,何必等到現(xiàn)在?十三娘剛死,店里最亂的時候才動手,分明是早就盯上我們了?!?/p>
他忽然想起十三娘的供詞,“他說過這壯漢人總是疑神疑鬼的,說不定是黑風寨安插的眼線!”
魏佳情眼神一凜:“你的意思是,他把牛車獻給黑風寨邀功去了?”
“可能性極大。”
夏永安起身拍掉膝蓋上的雪,“但這天氣他跑不遠,我們沿著車轍追!找到牛車不僅能拿回物資,還能順藤摸瓜找到花子村的位置?!?/p>
兩人當即循著雪地上的車轍往西追去。
冰雹砸在頭頂?shù)拿廾鄙相枧咀黜懀暰€被風雪切割得支離破碎,只能靠車轍和偶爾出現(xiàn)的腳印辨認方向。
追出約莫三里地,車轍突然在一處岔路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雜亂的牛蹄印,蹄鐵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黑風寨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