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寒剛推開蘇家的大門,客廳里的景象就讓她眉梢輕挑。
整整齊齊一排人坐在那里,像是早就等候多時。
從左到右,大伯蘇一海一臉嚴(yán)肅,二姑蘇娜雙手抱胸,三伯父蘇志林眉頭微蹙,旁邊是蘇振華和蘇玉國,最后站著的是溫書。
幾乎是她身影出現(xiàn)的瞬間,除了蘇振華還維持著平靜,另外五人的臉上,剛才還帶著的幾分客套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氣憤,眼神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空氣好似都凝固了幾分。
蘇泠寒反手帶上門,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分明。
她沒急著說話,只是慢條斯理地掃視過那一張張寫滿憤懣的臉,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這陣仗,是要三堂會審?”她語氣輕描淡寫,像主角不是她一樣。
她轉(zhuǎn)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蘇娜身上,“二姑牽頭攢地局?”
蘇娜被她這副不屑的模樣噎了下,原本到了嘴邊的斥責(zé)硬生生頓了半拍,隨即而來的是無法壓抑的怒氣:“賤人!你還有臉問?也不看看你干的好事!”
大伯蘇一海緊跟著開了口,聲音憤恨:“她是你二姑,唯一的親姑姑。你卻故意找她拌嘴,又打碎香醇府的東西,這不存心害你二姑嗎?”
蘇玉國沉著臉附和:“泠寒,你是二姐看著長大的,你如今這么做未免太絕情?!?/p>
蘇泠寒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臉上的笑意未減,只是眼神冷了幾分。
“交代?”她重復(fù)這兩個字,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涼薄,“我倒想問問二姑,當(dāng)初在香醇府指著我鼻子罵我是‘賤蹄子’時,怎么沒想過要給我這個晚輩一個交代?”
蘇娜臉色猛地一白,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尖聲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哦?”蘇泠寒歪了歪頭,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看來二姑是貴人多忘事。那天香醇府的監(jiān)控,要不要我讓人調(diào)出來給各位‘欣賞’一下?”
她頓了頓,視線落在蘇一海臉上:“大伯說我故意找二姑拌嘴、打碎東西——敢問大伯是清楚我先動的手,還是二姑說不過,發(fā)泄怒火時打碎的?”
蘇玉國皺眉:“就算二姑有錯在先,你也不該……”
“不該什么?”蘇泠寒打斷他,眼神驟然銳利,“不該反抗?還是該站在那里被她指著鼻子罵、被茶杯砸,才算‘懂事’?”
她一步步走到客廳中央,目光掃過那一張張或憤懣、或心虛的臉,最后轉(zhuǎn)身就要上樓去。
她沒功夫陪這些人演戲,累得慌。
有這時間,她都可以一堆事了。
腳步剛踏上樓梯第一階,身后就傳來蘇玉國沉不住氣的呵斥:“蘇泠寒!你就打算這么走了?眼里還有沒有長輩!”
蘇泠寒腳步未停,只從肩頭漾出一聲輕笑。
那笑聲輕飄飄的,卻像根針?biāo)频脑谔K玉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