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沈冽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蘇南窩在沙發(fā)里,扭過頭吩咐顧時靳給她切水果,語氣自然得像兩人是一起生活多年的夫妻。
而他更像突然闖進人家生活里的一個外人。
即使早有預感,但當這一幕猝不及防地闖進眼底時,沈冽仍舊定在了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
此時,蘇南也看見了沈冽,本能地一驚,怔愣一會兒后,便恢復了自然的表情,對顧時靳說:“記得切小塊一點?!?/p>
顧時靳眉梢輕挑,沒事兒人似的一點頭,“行?!?/p>
隨后才回頭對沈冽說:“有事兒待會再說。”
隨意的話音落下,就轉身去了廚房。
沈冽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看著男人從容的背影,似乎對他的撞破沒有任何意外,更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見顧時靳走過來,偷偷看八卦的阿姨,連忙收回眼神去往冰箱走去,“先生,您要什么水果?”
顧時靳隨和道:“你忙,我自己拿。”
冰箱里都是專人當天空運過來的應季水果,都是蘇南喜歡吃的、車厘子。
但他依然不會經(jīng)別人的手,因為只有他知道蘇南最多只能吃下多少顆、多少顆車厘子。
要是洗多了,她為了不浪費,也會強迫自己吃下。
這是小時候走丟后,過慣了苦日子留下的習慣。
他不會提醒她吃不下就不吃,只會一次一次讓她吃到恰到好處,時間久了,她自然不會再想起那些習慣。
沈冽站在玄關處,看著顧時靳從冰箱里拿出幾顆和車厘子,到水龍頭下仔細清洗幾遍,最后再用純凈水沖了一遍,才端著盤子到客廳。
平日在圈子里不可一世的男人,徑直將果盤端到女人面前,手指捻起一顆車厘子遞她唇邊,唇角噙著笑,“嘗嘗?!?/p>
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遍萬遍。
二月京城還冷著,門口的冷風呼呼往沈冽耳朵里灌。
總算明白,前段時間蘇南不見蹤影的日子,都在哪里。
是啊,全京城能讓蘇沈兩家翻破天都找不到的地方,除了這位,還能還有誰。
他不禁想起了藏酒室那只套,顧氏地庫車內的吻。
所以,他們什么都做過了,什么都發(fā)生了。
而他作為她的未婚夫,卻因為她父母下藥后的行為被她砸破了腦袋。
眼前的畫面幻視般還在播放,蘇南好似看不見他,就著顧時靳的手將車厘子咬進嘴里,抬頭對他溫甜一笑,“挺甜的?!?/p>
這個笑,像一塊大石倏地砸在沈冽的胸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來氣,又悶又鉆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