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言?!彼哌^去,聲音干澀。
靈言的身體僵了一瞬,沒有回頭。
“靈言,”他再次喚她,放低了姿態(tài),“你打我,罵我,怎么樣都行。對不起?!?/p>
靈言終于扭頭看他,那雙眼睛里沒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比任何指責都更傷人。
“蕭慕,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里面的溫瑾年?!?/p>
“靈言,你一定要用他來懲罰我是嗎?!?/p>
“蕭慕?!彼穆曇舫錆M疲憊“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爭誰對誰錯了。”
如果今天受傷的是自己,她或許還能平靜地和他談韓夢的事。可現(xiàn)在,因為她,一個無辜的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她一想到溫瑾年那聲悶哼,想到那些噴涌而出的鮮血,就抑制不住地顫抖。
她害怕了。
她不害怕自己受傷。
她怕因為自己,再連累身邊的人。
這一次是溫瑾年,下一次呢,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多少至親的人了,她賭不起……
“靈言,我會調查清楚?!?/p>
靈言的目光釘在他臉上,嘴角牽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調查清楚?蕭慕,他差點害死的是一條人命。如果今天沒有瑾年,躺在里面的就是我。你覺得我說的有假?還是,你就這么的相信她”她的聲音又低又沉,透著一股空洞的嘲諷和無力,“算了,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你心里早就盤算好了。”
她沒有掙開他握著的手,只是任由那溫度傳來,人卻像是隔了千里?!笆捘剑依哿??!?/p>
蕭慕手臂收緊,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仿佛這樣就能把她留下。
手術室的門燈熄滅,門被推開。靈言立刻掙脫他迎了上去。溫瑾年的情況非常不好,子彈離胰腺太近,任何一點偏差都可能導致胰腺破裂,后果不堪設想。
“病人需要立刻轉入更高級別的醫(yī)院進行二次手術?!?/p>
醫(yī)生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靈言渾身都開始發(fā)冷。
旁邊有人快步上前,在醫(yī)生耳邊低語幾句,醫(yī)生的眼睛驟然一亮。“軍區(qū)醫(yī)院已經聯(lián)系妥當,那邊的手術室已經備好,立刻轉移!”
“我跟著去?!膘`言想也不想就要跟上移動病床,手臂卻被蕭慕攥住。
她回頭,眼神不耐。“放開。”
“溫瑾年去的是特種軍醫(yī)院,只對將軍、首領級別開放,外人禁入。我?guī)氵M去?!笔捘降穆曇艉艹?。
靈言這才點頭。蕭慕卻沒松手,目光落在她滿身的血污上?!跋热デ謇硪幌拢氵@樣會引起不必要的盤問。”
“我盡快?!膘`言不再耽擱,腳步匆匆地沖上樓。蕭慕站在門外,聽著里面?zhèn)鱽淼乃暎H眼看著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方寸大亂,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一陣陣抽痛。
房門很快打開,她發(fā)梢還滴著水,顯然只是胡亂擦了擦臉和手。
“把頭發(fā)吹干。”
“不用?!?/p>
“靈言?!彼曇衾飰褐?,“現(xiàn)在是深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