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反復(fù)想過很多次。
如果沒有離開的這十年,沈卿知納了林婉柔為妾,她能不能接受。
結(jié)果是不能。
如果沒有提前看到過巨幕里的畫面,她能不能接受沈卿知娶林婉柔為平妻。
結(jié)果還是不能。
所以回來后,她除了一心想要掰正孩子,避免他們真的走上巨幕里的死路。另一個(gè)就是與沈卿知和離,離開鎮(zhèn)北侯府。
為了孩子和孟家,她接下來要走的路,肯定會(huì)和鎮(zhèn)北侯府背道而馳。
長(zhǎng)子沈硯修已有心理準(zhǔn)備,張了張嘴終是把想要說的話又給咽了下去,只是沉默的眼神里,滿不是滋味。
雖然他也想一家同好,父母恩愛,可父親這兩日的做派明顯是更偏袒婉姨一些,他不想讓母親難做。
次子沈硯珩眉間情緒偏郁,看了眼非常信任母親的兄長(zhǎng),突然說道:“是該和離,父親他一門心思向著那女人,根本就想過正二八經(jīng)的尋母親,而且他倆還沒成婚的時(shí)候就在府里卿卿我我,我和昭妹有一看還看到他倆……”
見弟弟越說越遠(yuǎn),沈硯修連忙捂住他的嘴,“母親,您先歇息,我?guī)х竦芤踩ニ??!?/p>
說罷,半推半抱地就擁著弟弟下了樓。
看他們下樓的孟南枝眸光中閃過寒意,她當(dāng)他們只是背著人偷偷行事,原來連孩子都沒顧忌!
……
鎮(zhèn)北侯府,南苑。
痛與難受交加的林婉柔被冷汗浸滿全身,連床榻都沒能幸免,被褥上面全是水漬。
沈卿知見不得她如此受苦,親自把她抱在起來,安排丫鬟給她換被褥。
終于熬過兩個(gè)時(shí)辰,林婉柔白得跟雪一樣的臉色才緩緩有了紅暈,只是那手,卻沒有力氣抬起來,喉間發(fā)出的聲音也輕得像是摸不到的云,“侯爺,不要怪南枝和修兒他們,都是妾身的錯(cuò)?!?/p>
沈卿知心疼地握緊她的手,滿是柔情地說道:“你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在為他們辯護(hù)?!?/p>
林婉柔露出令人心碎的笑容,輕聲說道:“侯爺,您應(yīng)該明白,妾身的心中只有您一人。無論發(fā)生什么,妾身只愿您過得幸福。即使您真的要休棄妾身,妾身也毫無怨言?!?/p>
頓了頓,她又道:“只是侯爺,妾身父親您是知道的,若是妾身離了侯爺,他覺得妾身沒有價(jià)值,只怕不會(huì)再與侯爺……”
話未說完,晶瑩的眼淚已悄然滑落,滴在沈卿知的手背上。
沈卿知眸色閃了閃,雖心懷籌謀,卻仍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柔聲說道:“本侯絕不會(huì)因她的威脅而休棄于你,切勿再為此憂傷?!?/p>
又哄著她說了一些話,沈卿知囑咐陸箏箏好好照顧林婉柔后,便走了出去。
陸箏箏將守候在一旁的丫鬟遣開,吩咐道:“速去再換些熱水來?!?/p>
躺在床上的林婉柔拿起帕子擦掉臉上的淚珠,眸色清明,哪里還有半絲眷戀。
陸箏箏連忙在她身后又支了個(gè)玉枕,讓她半側(cè)臥著,并遞上了早已冷好的溫水,輕聲喚道:“母親?!?/p>
林婉柔微微抿了一口茶,聲音里帶著難以言喻的沙啞,緩緩說道:“火還不夠,再燒一燒?!?/p>
陸箏箏接過茶盞,低聲應(yīng)道:“母親,再過一日便是荷風(fēng)宴?!?/p>
林婉柔想起今日在孟府面前受的委屈和剛才被逼著喝藥后的腹痛,眼中閃過陰霾,“她不是不怕別人說么,我倒要看看待到那日,她頂不頂?shù)米e人的眾口鑠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