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三兩步便跑到河邊一頭扎了進(jìn)去。
帶著雨水氣息的河水瞬間便裹住了她,她屏著氣往次子沈硯珩落水的方向游,眼看就要夠到他的衣服,卻見他似喝了水,雙手撲通著不住地往下沉。
孟南枝心中一慌,趕緊又往下游的更深一點(diǎn),努力拉住他的衣襟讓兩人貼得更緊一些。
待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孟南枝連忙一手托住他的腋下,拼命往岸邊游??伤鲄s不斷地推著他們往下游,她的裙擺被水浸得沉甸甸的,纏在腿上像是綁了鐵,連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
“這邊,往邊邊來,抓住木棍?!卑哆呌腥诉f來長條木棍。
孟南枝用力抓住木棍,托著沈硯珩往岸邊游,待被人拉上岸,她不顧身上的泥污,先去看次子有沒有事,并猛拍他的后背,怕他真被嗆了河水,“珩兒?!?/p>
沈硯珩吐出幾口河水后,緩緩回過神,看著面前一臉焦急,渾身雖然濕透,連發(fā)髻都亂得不像樣子的孟南枝,想到她連一息都沒多想的跳下水救自己,扭過身子面向她突然開口道:“母親?!?/p>
語氣明顯昨日真誠了許多。
還在擔(dān)心的孟南枝聞言一愣,焦急的目光看向他,濕透的衣袍緊緊貼在他身上,勾勒出楞瘦的骨架,額前的發(fā)稍滴著水,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逛街。
成衣鋪。
小賊。
這幾個(gè)關(guān)鍵點(diǎn)連在一起,孟南枝的眼睛瞬間通紅,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就朝他屁股抽了過去,“你要懷疑我不是你母親,你直說便是,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去犯險(xiǎn)?!”
“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就是讓你這么不好好愛惜自己的嗎?”
“我死了也要努力的拼命跑回來,就是這么看你自己糟蹋自己生命的?”
“你想試探用什么不能試,非要用這一招是不是!”
孟南枝最后一枝條落在次子的屁股上時(shí),指節(jié)都在發(fā)顫。沈硯珩沒有躲,眼眶里含著淚,眼神里的思念就像根針,狠狠地刺向她的心口。
她喉頭一緊,想起自己走時(shí)他還不過四歲的模樣,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比打在次子身上時(shí)要重得多的多,孟南枝的半邊臉?biāo)查g麻了。
沈硯珩一時(shí)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看著母親臉上的五個(gè)紅指印,眸間略過濃濃的悔意,“母親我錯(cuò)了,你別生氣?!?/p>
孟南枝扭開臉,“你沒錯(cuò),是母親不對(duì),母親不該丟下你們不管。”
“母親,你別哭?!鄙虺庣穸⒅劢堑臏I痕,一時(shí)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