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喜悅,并未在第三隊士兵的臉上停留太久。
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剛剛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
斬殺一名北蠻百夫長,擊潰一支精銳狼騎兵,這固然是天大的功勞,但也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成了拓跋那扎的眼中釘,肉中刺。
血狼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這個瘋子,睚眥必報,手段殘忍。
一旦他的主力大軍反應(yīng)過來,鋪天蓋地的追兵,很快就會淹沒這片荒野。
“快!快!都他娘的給老子跑起來!”
張大彪扯著嗓子,在隊伍的側(cè)翼來回奔走,不斷催促著。
他身上也掛了彩,一條胳膊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將第三隊僅剩的二十幾號人,連同幽谷關(guān)突圍出來的七十多名殘兵,整合在一起,向著東方亡命奔逃。
林昊沒有騎馬。
他的戰(zhàn)馬,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給他擋下一記冷箭,被一矛捅穿了脖子。
他也沒有讓任何人攙扶,只是默默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后背上那道被彎刀劃開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被鞭子抽打。
但他不能停,更不能倒下。
他是這支百人隊伍的主心骨。他要是倒了,所有人的心氣,也就散了。
“隊正,您……您歇會兒吧?!?/p>
李德全湊了上來,臉上滿是擔憂。
“秦將軍那里,我們幾個輪流背著就行。”
那名銀甲將軍,自從被林昊救下后,就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
此刻,正由四名幽谷關(guān)的老兵,用一面盾牌做成的簡易擔架抬著,情況看起來很不樂觀。
林昊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F(xiàn)在最要緊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抬眼望去,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場,無遮無攔。
在這種地形上,一旦被北蠻的騎兵追上,他們這群步兵,就是活靶子。
必須找到一個易守難攻,又能隱蔽行蹤的地方。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前世特種兵的野外生存知識,與這個時代的地理環(huán)境,在腦海中不斷進行著比對和分析。
“往那邊走!”
林昊忽然伸手,指向了東南方向的一片連綿的低矮丘陵。
“隊正,官道在正東方向,我們……”張大彪有些不解。
“官道是好走,但也是死路一條?!?/p>
林昊的眼神,冷靜得可怕。
“拓跋那扎不是傻子,他一定會派人在官道上堵截我們。那片丘陵,地形復雜,更適合我們藏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