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敬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被陳淑梅瞪了回去。老實的跟著馬加爵收拾家伙,趕回家。
既然是以祭祀為借口,少不得裝裝樣子,馬加爵到了丁成辛家中,就在丁桂香屋前開始了祭祀儀式。這一動靜也吸引周圍的鄰居。
前排住著的孫大娘是個熱心腸,和丁桂香不是一路人,平時也不怎么來往,這幾天也能隱隱約約聽見丁桂香的叫喊聲,看著這陣仗還關切的問:“桂香妹子病這么重?”
東院的麻六扒著房檐往院里瞅,“哎呦,跳大神兒的,免費看,不看白不看。”
西院的街坊張石頭帶著幾個鄰居直接闖進來了,“你們這封建迷信啊,我要舉報。”
丁敬海連忙迎著過來,矢口否認,“不是不是,我這是提前祭祖。感謝祖先保佑了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孫大娘,不是治病驅邪,那是封建迷信?!?/p>
丁敬海怎么能承認這是在給丁桂香治病,這要是捅到上面也是個麻煩事。
文革結束后,民間文化不再是明令禁止,所以丁敬海的說法倒也站得住腳。
院子里吵吵鬧鬧,丁桂香覺得頭痛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發(fā)燒燒的嗓子冒煙。今天一天沒有進食,餓的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此時她沒發(fā)現自己雖然渾身難受,但是并沒有再“看見”嬰兒。
就在她心里咒罵江蘭亭今天一天死哪里去了,怎么不來伺候她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濃郁的檀香熏得她睜不開眼。緊接著馬加爵已經開始畫符、念咒,半刻鐘后將畫好的符點燃在碗中。待符燃盡倒上水,攪拌一下,端給丁敬海。
丁敬海趕忙扶起丁桂香打算灌給她,丁桂香聞著這個味道都要吐出來了自然迷迷糊糊不肯喝,當然如果清醒的時候知道是“大仙兒”的符水恐怕會搶著喝。
丁敬海趕忙捏著丁桂香的下巴,硬灌下去。
祭祀結束了,符水也喝完了。丁成辛特意到代銷點打了二兩白酒招待馬加爵,馬加爵向來有在主顧家吃喝的習慣自然也不會推辭。
與院里的鬧劇不同,江蘭亭為了避嫌整天沒有出屋,也沒有去老宅,而是安靜的蹲在自己房間里,連晚飯都沒有吃。丁敬山回家后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丁桂香或者去丁成辛那打一照,而是直接回了屋,拿出在供銷點買的桃酥遞給江蘭亭。
“你哪來的糧票?”丁應時是吃國家供應糧的,同時也有糧票和布票,但是從沒有給過夫妻倆。
丁敬山:“你忘了,我以前也是供銷社的,要好的幾個哥們都還在供銷社,讓他們幫忙弄點糕點還是不是難事,放心吃,我付了錢?!?/p>
江蘭亭:“付錢,你哪來的錢?”
江蘭亭是知道丁敬山把所有錢都給了丁成辛,不然來時看病自己也不必跟丁成辛要錢?,F在還沒到年底,自然生產隊也不會發(fā)錢。
丁敬山:“我找支書提前預支了一點,年底還就行。這錢你拿著。以后我們家的錢都給你管。”
江蘭亭看著丁敬山遞過來的一沓錢,也恐怕不是預支了一點吧!不過她不管那么多,丁敬山能把錢給她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她將桃酥包起來,“給孩子門留著吧!這么好的糕點孩子們一年也吃不到一次?!?/p>
丁敬山執(zhí)意拿出一塊,“剩下的給孩子,這塊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