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揚回憶樁樁件件,最后不確定道:“允哥是指坎叔的情婦姜瑤?”
上次去老虎會所,賓周榮給了允哥一張照片,照片是黑白舊照,像素不算特別清晰,梨花樹下,穿著傣族服飾的年輕女人笑若清風(fēng),有一張很干凈舒服的長相。
“賓周榮還算有用,姜瑤出身海市,是前玉石大亨姜成良的獨女,家里沒落后,姜瑤到東珠投奔父親的摯友,也就是藍嘉的祖父?!?/p>
姜瑤和藍堂海是青梅竹馬。
姜瑤和坎叔有一段舊情。
其實很多事都已經(jīng)很明了。那晚,易允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藍嘉的影子。旁人或許看到后不會第一時間產(chǎn)生聯(lián)想,但他不會看錯。
所以那天深夜回到臥室,他掰著藍嘉的臉仔細看了會。
姜瑤和藍嘉的眉眼有四分相似。
他果然沒有看錯。
何揚緊跟著想到這一層,心中驚駭:“那夫人她——”
到底是誰的孩子呢?
藍堂海?還是坎叔?
易允輕笑:“以現(xiàn)在的目光來看,三從四德聽著就是糟粕,但里面有一句我挺喜歡。”
——出嫁從夫。不管藍嘉什么身份,她現(xiàn)在只有最重要的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易允的太太。退一萬步來講,真是坎叔的女兒又能怎么樣?他依舊會不擇手段搶過來。有些人年輕的時候風(fēng)光,不代表老了也一樣,任何敢擋他路的人都得死。
“至于藍堂海,他可是愛女如命的人,起初為了藍嘉的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東珠政府的官兒都快被他翻了遍。和撒其拓合作的事再重要,能重過他的寶貝女兒?”
何揚:“允哥是指,他以此為幌子去東南亞是另有所圖?”
易允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那里面住著他的新婚妻子,剛剛哭得那么厲害,也不知道現(xiàn)在睡沒睡?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煙,沉聲:“你覺得這場婚禮,真正在乎的人是誰?”
何揚當然知道,但他不敢說。
藍嘉一看就不想嫁給允哥,藍家的人也痛恨這場婚事,但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
易允收回視線,掐滅煙蒂,淡漠的聲音彌散在煙絲摻雜的空氣中:“坎叔的生日越來越近,再過段時間還得提前過去。藍堂海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sharen,只有我死了,他的女兒才會平安無事?!?/p>
藍嘉在易允離開后緩了十分鐘,拉上滑到肩下的衣領(lǐng),手背抹干眼淚,又覺得渾身都是男人的氣息,令她不得不想起剛才發(fā)生的種種,她胃里發(fā)酸,想吐,趕緊跑到浴室,三下五除二脫光,站在淋雨下任由嘩啦啦的溫水肆意將她沖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那些肌膚相貼的摩挲和熾熱,然而這樣做也只是心理安慰。
藍嘉只要低頭,就能看到月匈上的指印,透著指腹的紅,像一顆顆。她氣得眼眶發(fā)熱,咬著唇去搓,但是搓不掉,反而更紅了,就像紅墨水滴在溫水里迅速擴散。
水霧彌漫的浴室里傳出女孩的啜泣聲。
自從易允不裝了,藍嘉哭的次數(shù)比過去二十年的總和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