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羽的腦海中浮現(xiàn)著當(dāng)年的中秋之夜。
蕭婉昀在這殿中對月?lián)崆?,他悄悄入殿,將一臉傷心,正哭得梨花帶雨的人抱進了懷里。
這一抱,便再也不可收拾。
那一夜,蕭婉昀對他說,天上、人間或是地下,她只愿長伴君側(cè)。
如今言猶在耳,佳人卻再難尋覓,她已去了冰冷的地下,自己卻尚在人間,無法與她相伴。
此時耳邊的琴音,好像聲聲都敲擊著慕傾羽的心上,令他的心揪疼的仿佛要碎裂。
璃月興致勃勃地奏完一曲,抬眼見慕傾羽一臉凝重的表情,眉頭都是皺著的,一時驚訝。
“父皇,您怎么了?
可是月兒彈得粗陋不堪,實在難以入耳,令父皇聽了著實煩悶?”璃月緊張地問。
慕傾羽回過神忙舒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回道:
“怎會?月兒雖琴藝尚淺,卻彈得認(rèn)真,琴音亦很悅耳,為父很是喜歡。
等明日替你尋來名師,相信月兒的琴藝,定能進步神速。
為父很期待聽月兒撫琴,月兒若能每日替為父撫琴一曲,為父真的很開心?!?/p>
“真的嗎?!”璃月得了肯定和夸贊,一時驚喜。
可慕傾羽方才的表情,哪里像他說的那般?
于是,璃月不解地問:
“父皇既然喜歡月兒彈琴,方才為何這般不高興?”
慕傾羽的表情瞬間黯淡了幾分,輕嘆了口氣回道:
“月兒,為父尚未問你,你可知你母妃葬在何處?”
璃月聞言,臉上的喜色也頓時退了下去。
這著實不是個令人愉快的話題,隨之而來的傷感充斥在兩人之間。
璃月停了手上撫琴的動作,一臉凝重地看著慕傾羽。
“福兒阿娘臨終時告訴月兒,那晚她和母妃逃到了上京郊外的邙山。
她們本想逃得更遠(yuǎn)些,可母妃身體虛弱,將要臨盆,再也跑不動了。
她們暫時在廢棄的山神廟歇了腳。
然后,母妃拼盡力氣誕下孩兒,匆匆對福兒阿娘交代完后事就去了。
福兒阿娘當(dāng)時無力操辦后事,只將母妃埋在山神廟的后院里,便帶著月兒逃命去了?!?/p>
慕傾羽聞言,心又被凌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