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掀被坐起,也顧不得點燈,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快速而利落地將外衫穿好,一把拉開了房門。
門外,凌風(fēng)一襲夜行衣,臉上沾著塵土,額上全是冷汗,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恐慌。
見到李知安開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聲道:“縣主!快!殿下他……”
“不必多說,帶路!”李知安打斷他,語氣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兩人也顧不上驚動他人,施展輕功,一前一后,如同兩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急速朝著京郊方向掠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那處看似荒廢,實則是齊逾秘密據(jù)點的宅院。
上次她被齊逾派去保護她的暗衛(wèi)帶來過這里,因此也對此地有所了解。
凌風(fēng)熟門熟路地打開機關(guān),引著李知安進入地下密室。
密室內(nèi)燈火通明,卻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除了凌風(fēng),室內(nèi)還守著另一個同樣身著黑衣,但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銳利的男子。
李知安此前并未見過此人。
凌風(fēng)急忙對那男子道:“行云,快!這位是樂安縣主,殿下信得過的人,醫(yī)術(shù)高明,快讓她看看殿下!”
那名喚行云的男子聞言,目光立刻如同刀子般掃向李知安,帶著濃濃的審視與不信任。
他眉頭緊鎖,擋在床榻前,對凌風(fēng)沉聲道。
“凌風(fēng),你糊涂了,殿下傷重至此,豈能隨意讓不明底細的外人近身?若是出了差池,你我都擔(dān)待不起!”
李知安見這人如此態(tài)度,心中雖擔(dān)憂齊逾傷勢,卻也不由得冷哼一聲。
她瞥了一眼榻上面無血色且昏迷不醒的齊逾,語氣冰冷。
“既然信不過我,那便另請高明吧,看來你們主子的傷,也不是十分緊急?!?/p>
說罷,她轉(zhuǎn)身作勢便要離開。
凌風(fēng)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攔住李知安,又急又氣地對行云吼道。
“行云,你閉嘴,這是殿下的命令,殿下早有交代,縣主是絕對可信之人!若是耽誤了殿下的傷勢,你我萬死難辭其咎!”
行云見凌風(fēng)如此堅持,又看了一眼榻上氣息微弱的齊逾,終究不敢再阻攔。
只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側(cè)身讓開了通路,眼神卻依舊死死盯著李知安的一舉一動。
李知安之前雖被齊逾帶來過這處密室,但那次僅限于審訊之外室。
因此也并不知這地下竟還別有洞天,設(shè)有一處設(shè)施齊全的臥房。
她快步走到床榻邊,只見齊逾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唇上卻反常地染著一抹刺目的鮮紅。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雪白的里衣,而胸前一大片已被血色浸透,看上去觸目驚心。
李知安心中一緊,也顧不得行云那戒備的目光,伸手便要去解開齊逾的衣襟查看傷勢。
行云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似乎還想阻攔。
凌風(fēng)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用力搖了搖頭,低聲道。
“相信縣主,此刻除了縣主,無人能救殿下,若請?zhí)t(yī),明日陛下追問起來,殿下遇襲之事便瞞不住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