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上官燼推開院門,就聽見院子里阿義委屈的嘟囔聲,“嫂子今日說好要給我們做糖醋排骨吃的?!?/p>
“結(jié)果我就聞了個味道,連骨頭都沒啃到?!?/p>
旁邊的阿正也跟著附和,語氣里滿是失落,“可不是嘛!大哥的同窗也太能吃了,連醬汁都沒給我們留。”
“我們送完貨跑回來,就只剩空盤子了。”
上官夫人坐在院中的藤躺椅上,正曬著傍晚的余暉。
聽著三個半大孩子絮絮叨叨的抱怨,她臉上透著祥和的笑意。
心里忍不住想著,自家那臭小子,居然也能交到同窗好友了?
要知道之前在國子監(jiān)讀書時,他就是塊沒人敢碰的頑石,上課睡覺、頂撞先生都是常事了。
國子監(jiān)里的學(xué)生見了他都繞道走,生怕被他這混不吝牽連。
任誰看了他都繞道走,生怕被這臭小子禍害牽連。
如今倒好,不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書院讀書,還能有同窗主動去小滿的攤子上找他,這臭小子,總算長大了。
上官燼沒理會阿義他們幾個的抱怨,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角落的矮凳處。
江小滿正坐在那兒,手里拿著一棵菘菜,卻一動不動,連他推門進(jìn)來都沒察覺。
以往他每次回來,小滿都會笑著起身相迎,今日怎這般反常?
他眉心微蹙,放輕腳步走過去,低聲喚著,“小滿?”
江小滿依舊沒應(yīng)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半空,像是在發(fā)呆,又像是在琢磨著什么煩心事,手中的菘菜都快被它扯爛。
原本躺在藤椅上的上官夫人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她猛地坐起身,抬眸瞪著上官燼,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還帶著幾分“準(zhǔn)是你惹事”的不滿。
她對著上官燼比了個無聲口型,詢問著,“小滿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受委屈了?你是不是欺負(fù)她了?”
上官燼被母親瞪得很是無奈,他見江小滿仍未回神,便放輕腳步走到江小滿身邊,蹲下身,輕輕拽著她手中攥著的菘菜。
指尖碰到菜葉,才發(fā)現(xiàn),她握得極緊,新鮮的菘菜葉子都被捏出了水痕。
他又放柔聲音,喚了一遍,“小滿,我回來了,是不是有心事?跟我說說?”
江小滿這才緩緩回神,視線落到上官燼臉上,愣了一下下才反應(yīng)過來,語氣里帶著幾分剛睡醒的茫然,“阿燼,你……你回來了?”
“這是怎么了?”上官夫人快步走過來,伸手撫了撫江小滿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手背,確認(rèn)溫度正常才松了口氣,“沒著涼就好?!?/p>
“放在見你坐著不動,眼神都直了,可把娘急壞了,還以為是阿燼惹你生氣,或是攤子上受了食客的氣”
江小滿連忙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娘,阿燼沒惹我生氣,攤子上也好好的,沒人找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