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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燈光發(fā)白,我走得飛快,直到安全出口才癱坐下來。
周敘深慢悠悠跟過來,扯唇輕笑,“傅景淵估計氣得今晚都睡不著了…”
我擺擺手,“戲演完了,周總您請便。”
他卻不走,反而蹲下來與我平視,“利用完就甩掉我?”
我輕嘲,“怎么?傅景淵用了五年的女人,你也感興趣?”
他笑容玩味,“試試也不是不可以,你一定有過人之處,要不然他也不會留在身邊五年。”
我搖頭失笑,“你想多了,他只不過有潔癖,懶得換人而已?!?/p>
“真是這樣嗎?”
他眉毛高高挑起,顯然不大相信我的話。
恰在此時,醫(yī)院打來電話,打斷我們之間這詭異的氛圍。
“陶小姐,你馬上來醫(yī)院一趟,你母親不太好了…”
我驚慌失措,爬了兩次才勉強爬起來。
跌跌撞撞地跑向重癥監(jiān)護室,耳邊還回蕩著醫(yī)生那句“準備后事吧”。
推開門時,監(jiān)測儀已經(jīng)拉成一條直線。
護士正在撤管子,見我來了,默默退到一旁。
“媽…”
我跪在床前,抓住她已經(jīng)冰冷的手。
這雙手曾經(jīng)在寒冬里賣小吃賺錢供我上學,現(xiàn)在卻僵硬得像枯枝。
六年前那個雨夜又浮現(xiàn)在眼前,媽媽推著小吃車倒在血泊里,肇事車輛逃逸。
我跪在急診室外,聽著醫(yī)生說要準備五十萬手術(shù)費。
那天起,我扔掉了大學錄取通知書,走進了江城最貴的會所。
傅景淵就是在那晚出現(xiàn)的,他甩下兩沓錢,只是一場游戲而已,“誰喝酒,錢就是誰的?!?/p>
這五年我像個女支女一樣隨叫隨到,就為了讓母親能躺在病房里接受最好的治療。
而現(xiàn)在,連這點念想都沒了。
走廊傳來腳步聲。
周敘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我的外套和包。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地靠在墻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