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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心中隱隱覺得不妥,沈眉的態(tài)度太過奇怪,仿佛有更大的陰謀等待著他們,而謝婉芝也并非是他想象中的及時雨,倒是橫生出許多枝節(jié)。他此刻被兩個彪形大漢推搡著,只能沉默地往前走著,尋思這或許便是楊瓊囑咐他單獨約見謝婉芝的原因。何晏之暗暗地聚攢著內(nèi)力,以期最后一搏,他根本不相信沈眉會帶謝婉芝去見楊瓊,他甚至斷定,楊瓊已經(jīng)被沈碧秋轉(zhuǎn)移到了其他的地方,絕不會在歸雁山莊之中。
那么,沈眉為何要突然引謝婉芝到別處呢?
何晏之的腦海中陡然地蹦出四個字:殺人滅口!
讓謝婉芝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以撇清沈碧秋與此事的關(guān)系。如此想來,沈眉確實對沈碧秋忠心耿耿。他如今已全然不信沈眉與沈碧秋的父子關(guān)系,而自己與沈碧秋的關(guān)系,他也絲毫不信。這么多年以來,他只是一個走南闖北的戲子,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世有什么秘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應(yīng)該是遭遇了饑荒的難民,在顛沛流離中與自己失散。
他寧可如此,也不愿突然地背負起血海深仇。未曾經(jīng)歷過的腥風血雨,他愛不起來,也絲毫恨不起來。王子也罷,乞丐也罷,或許沈碧秋糾結(jié)其中,而他何晏之只想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而已。
一路狼藉。何晏之胡思亂想間,已經(jīng)被帶到了北邊的一處院落。他心中一怔,這原來竟是曾經(jīng)囚禁楊瓊的小樓。此處,喊殺和打斗之聲已經(jīng)漸遠??梢姡虮糖锊]有率領(lǐng)江南八派的眾高手圍剿而來,何晏之心中已然有一個篤定的想法:沈眉帶他們來這里,確實就是想要謝婉芝的性命,而自己亦是這個局中的一個誘餌,一個可以隨時隨地舍棄的誘餌罷了。
是否要提醒謝婉芝呢?
何晏之看看沈眉,又看看謝婉芝,終于還是一言不發(f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謝婉芝也并非愚蠢之輩,怎會看不透其中的玄機?
沈眉對謝婉芝一拱手:“謝大人,這處小樓想必你已經(jīng)搜查過,只是這間樓的底層有一道暗室。楊瓊便在這暗室之中?!?/p>
謝婉芝道:“好,你隨我一同下去?!?/p>
沈眉道:“這是自然。只是,謝大人不需要留一兩個人在樓外守候么?”
謝婉芝一笑:“子衿兄想得甚為周到?!彼忝鼉蓚€近衛(wèi)守在小樓的外側(cè),命其余的四個近衛(wèi)押著沈眉同何晏之,一起走進了小樓之中。
樓中已空無一人,到處是撒了一地的杯盤器皿,凌亂不堪。沈眉走到窗邊的一處暗格外,擰動開關(guān),木質(zhì)的地板發(fā)出咯吱巨響,一個四方的大洞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隱約還可以看到有蜿蜒的樓梯直通地下。
謝婉芝朝下邊望了一眼,道:“子衿,要么你自己下去把楊瓊帶上來,要么,你叫下面的人自己上來。如果在一刻鐘內(nèi)我見不到楊瓊的話,”她冷冷的目光瞟向何晏之,“你自然知道我會做甚么?!?/p>
沈眉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向那黢黑的地道口喊道:“采綠,帶楊宮主上來!”
采綠!?原來這女孩兒還是園中!
何晏之乍聞這個名字有點詫異,隨之竟從心底松了一口氣。他一直有些不忍采綠因他而死,想來沈碧秋還不算太過殘酷,終究是留了采綠的一條性命。
果然暗道之內(nèi)傳來環(huán)佩叮當之聲,不一會兒,一個翠綠色衣裙的少女攜著一個青袍男子緩步走了出來?;蛟S是在暗道中待的時間太久,那個少女臉色慘白,目光也有些呆滯,只是愣愣看著沈眉,隨即跪倒在地,沉聲道:“屬下參見莊主。”
她身后的青袍男子只是以手擋著室內(nèi)的日光,想必是囚禁的日子太久,雙眸已經(jīng)不能適應(yīng)日光的照射。他瞇著眼睛,神色有些暗淡,渾身上下卻依舊是昔日的清俊之色,只是舉手抬足間亦有些呆滯,一時間竟只是呆愣地看著謝婉芝和何晏之,仿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謝婉芝上前一步,朝楊瓊深深行了一禮,聲音亦有些發(fā)顫:“皇長子在上,老臣謝婉芝拜見!”
楊瓊并不說話,表情依舊有些迷離,仿佛身處于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