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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沅篤定:“與方才的點心,不是一人所做?!?/p>
在白術有點懵的眼神中,他又拈了一塊,慢慢品了起來。
第一回送來的點心,口感干澀而松散,味道甜膩。只一口,他便嘗出不是出自昨日那廚娘之手。
半分比不上這個。
點心攢盒分了上下二層,一層里三個格子,擺了六種點心。除了這豌豆蜜糕外,其余從外頭蕭記買回來的,崔沅只用了一塊鳧茨糕便再沒動過了。
撤下點心后,白術嘗了剩下的一塊,心中主意已定,回屋從箱籠里拿了一吊錢,想了想,又添了一方白緞繡海棠蛺蝶的帕巾,匆匆來到灶房尋人。得玉露告知葉鶯回屋了,又找到外院的下人房。
“白術姐?”葉鶯看見她來,有些驚訝和緊張,“可是點心有什么不好?”
她正漿洗上午換下來的衣裳,天兒熱,在灶房待上半晌能出一背的汗,好在衣裳干得也快,一日兩換不成問題。
小姑娘生得好看,便是剪了個劉海擋住眉眼,也難掩姣好。
公子不喜嬌柔造作,白術跟著他,也練出了一雙利眼。看得出來,鶯兒身上這種纖細、嬌凈是天生的,不是為了刻意迎合誰。
白術現(xiàn)在看她十分順眼,說話也熱情多了:“你別怕呀,點心很好,就是來問問你可還會做別的?”
葉鶯松了口氣,有些害羞道:“點心鋪里常賣的,都會?!逼鋵嶞c心鋪里不賣的,她也會。
原只想著叫她多學兩種,間隔著上,不叫公子那么容易吃膩,沒想到她會的還不少。
白術更驚喜了,只不過面上不能顯露,要保持穩(wěn)重。
“那好,日后就不叫玉露經(jīng)手公子的吃食了,你每日按著公子吃藥的時辰做好,我叫人來提?!?/p>
說著,將那包銀錢與簇新的帕子給了她,“大熱天辛苦你了,這些你且拿著給自己買些胭脂水粉玩。”
“姐姐,這……”葉鶯欲擺手,孰料剛伸出手就被一把塞過。
“好好做?!卑仔g是笑著說的,“這些才算什么?公子只是賞罰分明,可不是小氣的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上散發(fā)著令人信服的威重跟魄力。在葉鶯眼里,簡直在發(fā)光。
就該這樣!任憑嘴上怎么畫餅,都抵不過真金白銀好嘛!
葉鶯眼睛彎了起來:“嗯!”
白術還想說什么,忽地臉色一變:“鶯兒,你這兒……可有新的月事帶?”
她是很不規(guī)律的那種,平日倒好,寢屋離澄心齋不遠,叫桑葉或旁人替她頂一下就是,實在難受,在屋里歇幾天,公子也不會說什么,只今日出來得臨時,誰想到就這一會兒,下腹就有一股熱流,隱隱墜痛。
葉鶯見她臉都白了,忙道:“姐姐先去我那坐一會兒,我給你找?!?/p>
葉鶯拿來隱囊、墊子,將坐榻鋪得軟軟的,又在她腰后的位置墊了一個,然后從箱籠里取出條新月事帶給她,再替她關門。
白術先檢查了衣裳,好在剛來,裙上沒沾,換好后,又坐著緩了一會兒,就聽見葉鶯敲門問:“白術姐,我拿茶爐煮了熱糖水,這會給你端進來?”
白術這種大丫鬟,在后世怎么也是個女強人。她又是個利落能干的,有時候身體難受寧愿扛過去。
尤其是叫別人照顧公子,她不放心。
先前竹苑可不止這幾個人,遣散了一批年紀大的,后來又發(fā)生一件事,守夜的丫鬟走神,沒及時察覺公子夜里高熱,差點耽誤大夫診治。
白術就火了,沒用的人留著也是白養(yǎng),把這些人打發(fā)去別的院子干雜活,竹苑人少些,卻都是從小在公子身邊到,用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