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1章（第1頁）

越國公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聲，壓根就不信謝建陽的話。見謝建陽實話不說，越國公也懶得再問，干脆就真當(dāng)他是來拜訪的，“謝大人請用茶。”

謝建陽與越國公兩人在大廳里“其樂融融”，阿萊由管事在看護，墨珣則在屋里聽倫素程教訓(xùn)素華。

其實這個事，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倫素華沒什么錯，但阿萊卻出了事，不訓(xùn)一訓(xùn)是不行的。并不是為了阿萊而訓(xùn)斥倫素華，而是因為今天如果不是因為阿萊，那么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倫素華了。再加上現(xiàn)在他們是在建州城，住的是越國公府，這樣跟人鬧起來，平白給越國公添了麻煩。

倫素程只慶幸幸好有個謝大人在場，否則倫素華這次也不知道會再鬧出什么事來。

因為倫素程平時比較平靜，突然發(fā)了這么大的火，讓倫素華一時間也愣了，半點沒為自己開脫，就將這事認(rèn)下了。倫素程發(fā)了一通脾氣，這才把氣理順了：其實倫素華沒什么錯，無非就是上茶館跟人討論些時。政之類的東西。以往在石里鄉(xiāng)，他的好些同窗也愛上茶館里頭聽那些個年紀(jì)大的讀書人說事。可聽歸聽，也沒誰跟人動手，還鬧得這么頭破血流的。

倫素華想起茶館的事還心有余悸，他本來性子跳脫，但也算是有主見的人了，可這一見血，整個人都慌了。直到他被墨珣叫去醫(yī)館取藥，才有些回神。

事情究竟怎么發(fā)生的，倫素華這會兒也不大想得起來了，他只記得對方似乎是一言不合就開始動手了。雖然一開始只是推搡，可后來隨著矛盾的激化，兩邊動手的人也多了起來。出了事之后他就六神無主，墨珣一出現(xiàn)他就躲到了后頭，心知自己這種行為不可取，但理智卻始終壓不過心底的害怕。

墨珣覺得這個事估計不單單事素華和那個假外甥的事，在場的別人也有責(zé)任。而倫素華這時候?qū)κ录拿枋鲲@然是在對自己有利的方面反復(fù)強調(diào)，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墨珣一進茶館就坐在外圈，顯然是不清楚他們在那邊到底跟對方說了什么，雙方最終才會大打出手。

“叩叩叩。”

墨珣他們屋里的三個人正沉默著，就聽到有人敲門。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后，就由站在離門最近的墨珣去開門了。

“倫家少爺，墨家少爺，國公爺請你們過去?！眹南氯苏驹陂T口，一看門開了，這就開始說話。

墨珣點頭表示知道了，而那小廝則在門口等著。

等墨珣他們到了前廳，謝建陽和越國公已經(jīng)連喝了兩壺茶了還沒說到重點。越國公覺得他今天要是不主動把那三個小的叫出來，謝建陽恐怕是不會走了。

見到墨珣和倫素華的時候，謝建陽明顯地頷首，但卻并未多說什么，而是等著他們上前見禮。

行過禮之后，謝建陽才把對那人的處理方式說了，原來那人不過是與王炳獻大人有些遠(yuǎn)親，但卻從未在王大人面前出現(xiàn)過，平日倒也不敢打著王大人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只是昨日與倫素華產(chǎn)生爭執(zhí)，又以為自己犯了命案，這才想起以“王大人”來壓人，卻沒想到一下踢到了鐵板上。

墨珣他們向謝建陽表示了感謝。雖然此事是秉公執(zhí)法，但倘若謝建陽不在，阿萊此時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越國公是孤臣，不依附于任何一方，但卻是各方勢力都想拉攏的人物。雖然他的丁憂時間已過，起復(fù)尚無消息。但一個官員總不可能無緣無故一直被放置在一邊吧？或早或晚，越國公都還是會回到京里去的。

盡管越國公這個人看起來隨和，實際上卻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性子也很奇怪，讓人想投其所好都摸不著邊。也不是沒人提議過要從師明遠(yuǎn)的夫郎處著手，然而他夫郎趙澤林的脾氣更是難以捉摸：后頭多少人罵趙澤林自譽清高，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仍是我行我素、油鹽不進。再加上他倆并無子嗣，基本上是斬斷了自己所有的后路，讓越國公能安安心心當(dāng)他的孤臣。

簡言之，這是兩個非常難以親近的人物。

謝建陽到建州的時候并沒打算來走通越國公的路，但越國公的一舉一動卻是不容疏忽的。不說他們能不能拉攏，就只防著越國公被敵對方拉過去，這已經(jīng)夠嗆了。

墨珣看著謝建陽又坐了一陣之后才起身告辭，之后越國公便讓素程素華他們回馥蘭院去，見墨珣也跟著要走，這才補了句“墨珣留下”。

素程素華聞言，都看向墨珣，轉(zhuǎn)而看向越國公。墨珣從他們的眼里看出了欲言又止，然而仍是沖他們點點頭，讓他們放心回馥蘭院。

越國公也不會把自己怎么樣，如果真的想趕人，那就會當(dāng)著他們?nèi)说拿嬷闭f了。畢竟，越國公根本不需要給他們留什么面子。

等到兩人都離開了之后，越國公也沒直接開口，只是坐在上首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前雖然趙澤林曾提過要讓越國公給墨珣講講京里的局勢，但這事兒越國公不主動提，墨珣總不好開口問。那陳子溪尚且讓人覺得好高騖遠(yuǎn)，自己若問起來，那在兩位老先生心里又與陳子溪有什么區(qū)別呢？

“謝大人與我，并無交情。”

只一句話，就將墨珣心中所想點破了，原先墨珣以為謝建陽是受了越國公的委托才會主動出面幫忙。墨珣現(xiàn)在把這想法一應(yīng)推翻，又尋思起別的事來。

越國公順勢就將朝堂上的一些利益分割及利害關(guān)系簡明扼要地對墨珣說了。雖然他覺得墨珣早熟，但涉及朝堂陰私的事，他還是以淺顯易懂的方式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