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著走著就進(jìn)了棲桐院,林醉將人領(lǐng)到了院內(nèi)的廳里,開始跟兩個弟弟說話。
林醉是不敢當(dāng)著林醺的面問程雨榛,林醺的婚事,家里是怎么打算的。畢竟林醺早就已經(jīng)及笄,今年也已經(jīng)有十八、九歲了,再拖下去怕是難找夫家了。
因?yàn)槌逃觊辉趫?,林醉跟兩個弟弟說話也是有些客套的。
林酩自小性子就軟,這會兒跟林醉說話的時候也是小小聲的。而林醺則不同,他跟林醉比較像,可偏偏身子差,這才顯得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林醉剛從雅礱回京的時候去過林家,那時候也是見過林醺的。但當(dāng)時覺得林醺身體還不錯,臉色也還行,尚能出院子,也能四處走動??蛇@會兒瞧著,倒是把林醉嚇了一跳——林醺不僅雙眼無神,甚至整個人瞧著也是萎靡不振的。
“醺哥兒這是怎么了?!”林醉一驚,語氣也不加掩飾。剛才他回頭看林酩的時候,兩個弟弟都低著頭,他便也沒有注意。
林醺聽到林醉這么問,無精打采地抬起頭,勉強(qiáng)扯了一抹笑,“沒事兒,就是這段時間老是睡不好?!?/p>
“請郎中看過了嗎?”林醺自小身體就不好,郎中也早就說了,說是林醺能活到及笄都困難。然而,這會兒距林醺及笄已經(jīng)過去三、四年了,人不都還好好的?
林醺點(diǎn)點(diǎn)頭,百無聊賴地說:“請了,也沒瞧出什么,就說是我心思重,這才夜不能寐。讓我放寬心,別胡思亂想。也開了安神的藥,就這么吃著吧?!?/p>
林醺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異于常人,尤其是別人都能到外頭去玩,他卻連房門都走不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
他也想像哥哥隨著家中長輩四處游歷、增長見聞,也想像弟弟那樣外出參加花宴……但身體條件不允許。
后來,他覺得自己好多了,能出門了,也能跟別人玩了。但卻是錯過了“好時候”。許多哥兒都怕自己突然身體不適,到時候訛上他們,這就避開了自己。而程雨榛也并不允許自己外出,哪怕偶爾出門,也需得在他在場的情況下……
“有沒有請御醫(yī)看看?”
“請了,說的話也差不多?!?/p>
林醉又不是郎中,頂多也就只能這么問問。而林家為了林醺的這個病,也已經(jīng)遍請了名醫(yī),既是毫無效果,那林醉也不能如何。再加上,林醺身子骨弱,不得隨意進(jìn)補(bǔ),許多東西也是吃不得的。
林醉聞言,一時也沉默了下來。
而程雨榛見沒人說話,就干脆將話題岔開了,“我聽說你最近經(jīng)常到定國寺去拜送子觀音,怎么樣?有動靜了嗎?”
“……”林醉雖說被問及此事,心里有些無語,但還是搖了搖頭。前幾日才剛請了郎中,若是有動靜,那郎中必定會說。
程雨榛眉頭一皺,又道:“怎么還沒,這都……”說著說著,程雨榛見林醉臉上沒什么表情,便也噤了聲。“趕明兒,我讓你外祖家去,問你舅舅夫郎要了那個偏方來,你照著服用?!?/p>
林醉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程雨榛這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要告辭了。
“你呢,得了閑也回家里來看看,郡君也是惦記你的。”
林醉忙點(diǎn)頭稱“是”。
因?yàn)槭亲约业挠H戚,林醉便想著將人送到門口去才好。這就在前頭領(lǐng)路,要帶著他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