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主顧實在是警覺,就算他們將人送了過去,有人在外頭守著,他們也仍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送走。
而且,人販子這邊跟了兩次,就被對方察覺,反而還被警告了一番。
至此,他們便知道對方后頭是有人的,也就不敢再繼續(xù)探究了。
蔡炎恩連著審了幾個人販子,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若真如這些人販所言,那么,那些被拐走的人就一定還在懷陽城內(nèi)!
蔡炎恩趁熱打鐵,一邊命畫師作畫,一邊也派人四處探查起京中是否有哪個人家頻繁有人員變動。
宮里的人慣會做事,而且,煉丹一事,宣和帝自己都藏著掖著,就更別提為宣和帝收集天材地寶和采買的人了。
一般來說,人販子知道得也并不多,負責(zé)與這位大主顧接洽的人也并沒有抓到,蔡炎恩根本就查不出什么。
可事情巧就巧在,六皇子插手了!
墨珣絲毫沒有高估六皇子對宣和帝的恨意——他不但在權(quán)衡利弊之后很快像向四皇子投誠,還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將自己所查到的一并布置了下去。
從頭到尾,六皇子都沒有真的親手沾上什么,就算蔡炎恩真的懷疑,卻也并不會懷疑到六皇子的頭上。
在六皇子的“引導(dǎo)”和“幫助”下,蔡炎恩還真就查到了宮里。
只是,宮里的人又怎么會從人販子手里買人呢?
這未免也太不合邏輯了!
再者,每一回來宮里進人,都要經(jīng)過一系列的審核,像被人販子擄走的那些,如果要送進宮,難道就不用登記戶籍了?
蔡炎恩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但卻也并沒有因為事情直指宮中就停止調(diào)查。
畢竟,按照人販子的說法,“宮里的那個人”這些年來從他們手里買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人了。
這么多人,總不至于一夜之間全都消失吧?
而且,這些人販子為了減刑,什么假話說不出來?
一開始,那兩個人販子不還說是初犯?說是和|奸嗎?
將五六百說成一百也不是不可能。
就目前圍在府衙門口的那些百姓,一日見不到案子終了,一日便也不愿離開。
而其他的那些,與本案無關(guān)的百姓,自然也是盯著衙門辦案的。
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若是連尸首都尋不到,那這個案子不就又成了無頭公案了嗎?
就在懷陽府尹苦于案子斷在宮里的時候,宣和帝忽然傳召懷陽府尹入宮,并明確告知他,叫他隨便尋個由頭將這個案子結(jié)了。
懷陽府尹納悶,干脆就問出了口。
宣和帝本身就不是一個會直接回答別人問題的人,他向來就只是一個任務(wù)的發(fā)布者,而所有的臣子于他而言正是執(zhí)行者。如果這個執(zhí)行者不得力,那他自然也可以將這個執(zhí)行者換掉。
宣和帝似笑非笑,卻是因為面部表情不受控制而顯得十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