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傅靳琛恢復出院。
男人推開醫(yī)院大門的玻璃,陽光直射而來,刺得他不由得瞇起眼睛。
住院的這段時間,他幾乎與外界斷了聯(lián)系,連公司的事務都只是偶爾聽周秘書提幾句。
然而每次匯報時,周秘書的語氣都有些吞吞吐吐,只說公司有些小波動,他會妥善處理,但具體如何他沒細問。
畢竟,傅氏在a市根基深厚,多少風浪都挺過來了,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他站在醫(yī)院門口,黑色西裝外套披在肩上,白色襯衫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鎖骨,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時間剛過中午,周秘書的車已經(jīng)停在路邊等著了。
傅靳琛邁開長腿朝車子走去,剛拉開車門坐進去,他便察覺到車內(nèi)的氣氛不對勁。
周秘書手握著方向盤,頭低著,像是刻意回避他的視線。
傅靳琛皺起眉頭,眉心擰成一個川字,語氣冷硬:“周秘書,詳細匯報一下傅氏最近的情況?!?/p>
周秘書抬起頭,臉上寫滿了為難,似乎在斟酌怎么開口。
他咽了口唾沫:“傅總,最近咱們幾個核心供應商,像是華鼎建材和盛通物流,昨天突然宣布與傅氏終止合作,連原本談好的度假村項目的準備工作都被迫擱置了。另外,還有幾家長期合作伙伴,也在最近被收購,新的控股方……是星川集團?!?/p>
“星川集團……”他念叨著。
“立刻聯(lián)系華鼎建材的負責人,我親自談?!?/p>
周秘書點點頭,撥通了華鼎建材負責人的電話。
華鼎建材的李經(jīng)理跟傅氏有著十多年的深入綁定的合作關(guān)系,從傅家賺取的利潤少說也有幾千萬,不太可能說不合作就不合作的。
電話接通得很快,但對面卻傳來一陣令人不安的安靜,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和背景里隱約的紙張翻動聲。
傅靳琛微微蹙眉:“李經(jīng)理?”
電話那頭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精明男人:“哎哎,傅總啊,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一直想著去看你來著,也沒抽出合適的時間,下次,下次一定去……”
“少來這套,說說最近合作項目的材料安排得怎么樣了?合同上約定的首批材料,什么時候我能看到?”
電話那頭的李經(jīng)理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干笑,聲音里夾雜著幾分不自然:“傅總……這個,貨源的事嘛,確實是在安排中,您放心,我們這邊肯定會盡力……”
“盡力?”傅靳琛并不滿意這個回答,“李經(jīng)理,我傅靳琛從來不聽空話。合同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時間節(jié)點是關(guān)鍵。你現(xiàn)在跟我說‘盡力’,是想告訴我進度有問題?”
“沒、沒有沒有!”李經(jīng)理連忙擺手否認,盡管傅靳琛看不到他的動作,但那慌亂的語氣卻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