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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兔兔已經(jīng)跳上一輛銀灰色的摩托車。這摩托車造型古怪得像是從未來戰(zhàn)場直接駛來,車身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鱗片狀金屬甲片,陽光照在上面時會折射出冷冽的啞光,仿佛某種史前巨獸的鱗片。最令人稱奇的是車輪處——那里根本沒有傳統(tǒng)輪胎,只有兩圈懸浮的淡藍色能量環(huán),環(huán)身流轉(zhuǎn)著細碎的電弧,偶爾噼啪作響,像是有生命般吞吐著能量。
這是兔兔半年前從黑市淘來的寶貝“爆裂摩托”,據(jù)說是隕落的星際文明遺留產(chǎn)物,不僅能開啟離地飛行模式,最高速度更是能飆到3馬赫,換算成地面速度足有三千六百多公里每小時,堪稱陸空兩用的亡命利器。
兔兔的后腿在車座上輕輕蹬了蹬,蓬松的絨毛因這細微的動作微微顫動。它前爪在車把上精準地按了兩下,先是激活能源核心的嗡鳴,再是解鎖低空懸浮權(quán)限。只聽“嗡——”的一聲輕響,摩托車的能量環(huán)驟然亮起,原本黯淡的藍光瞬間變得熾烈,像是兩團燃燒的冰焰。
車身緩緩離地半尺,底部的反推裝置啟動時,周圍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場抽空,連遠處核爆殘留的轟鳴都詭異地淡了許多,只剩下能量環(huán)持續(xù)發(fā)出的高頻低吟。
兔兔扭頭看了眼疾馳而來的李威,紅寶石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銳利,前爪在車把側(cè)面的隱藏按鈕上一按,啟動靜音模式的瞬間,所有聲響都被壓縮成幾乎不可聞的氣流聲。
它長長的耳朵警惕地豎著,耳尖微微顫動,捕捉著周圍百米內(nèi)哪怕一片落葉的動靜。
李威沖到摩托車旁時,身上的烈焰套裝已經(jīng)被爆炸的氣浪撕開數(shù)道口子,沾滿了黑灰與血污。他幾乎是摔著坐上車座的,膝蓋重重磕在金屬甲片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還沒等他調(diào)整好姿勢,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景物突然變成了重影,視線邊緣甚至泛起詭異的血紅——那是身體在短時間內(nèi)承受超極限加速度的生理反應。
大金牙連忙抓住車后座的扶手,肥碩的身子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般迅速縮小,緊緊貼著李威的后背,原本锃亮的金牙此刻沾滿了冷汗,嘴里還在碎碎念:“兔哥,慢點慢點,我這老骨頭經(jīng)不起折騰啊……暈,頭暈得像裝了個陀螺……”
兔兔沒理會他的啰嗦,此刻它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周圍的能量波動上。前爪猛地一擰車把,隱藏在車把內(nèi)的節(jié)流閥瞬間開到最大。摩托車像離弦的箭般竄了出去,能量環(huán)劃破空氣時產(chǎn)生的音爆被靜音裝置強行壓制,只留下兩道淡藍色的殘影,如同流星劃過山林。
它沒有選擇最省力的直線高空飛行——那等于在追兵的雷達上掛起“快來追我”的信號燈,而是在連綿的山林間不斷穿梭:時而貼著樹梢掠過,蓬松的尾巴掃過層層疊疊的綠葉,帶起一陣紛飛的碎葉;時而猛地扎進狹窄的巖縫,車身兩側(cè)的甲片自動收縮,堪堪擦過嶙峋的巖石,留下一串火花;時而又突然垂直下墜,利用陡峭的峽谷做掩護,讓追蹤的熱成像暫時失去目標。每一次轉(zhuǎn)向、每一次變軌都精準得如同計算機計算過,利用復雜的地形編織出一張躲避追蹤的網(wǎng)。
極短的時間里,他們已經(jīng)沖出百里之外。風在耳邊呼嘯,李威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這速度震散了,喉頭不斷涌上腥甜,卻只能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吐出來——他知道此刻任何一點多余的動作都可能拖慢逃生的速度。
直到?jīng)_進一片茂密的古林,參天古樹的枝葉像華蓋般遮蔽了天空,連陽光都只能透過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兔兔才放慢速度。它圍著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古樹轉(zhuǎn)了一圈,樹皮上覆蓋著厚厚的苔蘚,樹洞里積滿了腐葉,顯然許久無人踏足。
轉(zhuǎn)過古樹,一片被綠植環(huán)繞的野湖出現(xiàn)在眼前,湖面漂浮著墨綠色的水藻,散發(fā)著潮濕的氣息。兔兔支棱起耳朵仔細聽了片刻,又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確認四周沒有追兵留下的能量殘留或氣息痕跡,才緩緩停下車。
它前爪在控制面板上快速點了幾下,摩托車立刻切換到自動駕駛模式,從儲物格里彈出一具早已備好的四階契約者尸體——那是之前某次任務的“戰(zhàn)利品”,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尸體被固定在駕駛座上,摩托車載著它繼續(xù)往前飛馳,引擎的聲線被刻意放低,打算引開天下會的追兵。
兔兔望著他這輛心愛的摩托,有些不舍!
李威幾乎是從車上滾下去的,他的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落地時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在野湖里,發(fā)出“噗通”一聲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