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燼不語,曾傾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起當時沈逆燒得人都要識不出了,嘆道:“太不值了。”
邊燼透過琉璃窗,看向又在降雪的院子,眸色暗了下去。
“是,不值?!?/p>
聽說曾傾洛在靖安侯府,記掛著邊燼的師門姐妹登門造訪了一波。
臨近晌午,沈逆和第五闕剛從暖閣出來,便聽到一陣嬉笑。
觀雪樓上一群女郎正圍著邊燼,全都是老熟人。
上回大婚時不好問的,來不及說的,這會兒總算是抓到機會了。
這些或好奇或體己的話,落在沈逆耳朵里是鬧心的絮絮聒聒,抬眸望去,更是一群纏人的鶯鶯燕燕。
邊燼話少歸話少,旁人說十句她頂多回應半句,偏偏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師門內(nèi)外極有耐心,還全程附贈若無似有的笑容。
眼下沈逆便眼睜睜地瞧著邊燼抬眸一眼落在身旁某位師姐的臉龐上,也不知聽到了何事,嘴角微彎。
沈逆心中五味雜陳,這親也成了大半個月,今早她還收獲一記冷眼。
同樣是同門,她的待遇可差太多了。
沈逆隔著渺渺素雪,遙遙望著樓上的女人。
人群間她素面朝天,容貌卻最為出挑,如閃爍群星中的皎凈的明月。
看似周全,近在咫尺,實則永遠與人保持著冷淡的距離。
沒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更不用說擁有她的身體。
心里忽地浮現(xiàn)“弦晝女帝”這四字。
誰說一定沒人擁有過呢?
分離的六年中,兩千多個沈逆所不知曉的日夜,邊燼那雙絕對潔凈的手,是否甘愿擁抱過誰,又帶著渴望撫摸過誰。
心弦一瞬被撥亂。
冷雪落了一粒在邊燼的鼻尖上,不太喜歡,抬起長袖淡然掃去。
垂眸淺笑間,對周身的話題都不甚感興趣,教養(yǎng)讓她維持著不讓人看出怠慢的回應,眼眸卻散漫地游蕩著,在了無生趣的冬日本能地尋找興味。
忽而一凝,和站在竹園旁的沈逆對視。
白雪綠竹本是奪目的蒼勁之美,足以入畫??珊碗S意站在一旁身姿傲人的沈逆相比,還是落了下風。
邊燼的目光完全被沈逆吸引過去。
沈逆的身軀藏在厚實的斗篷中,半點不顯,邊燼卻無端在腦海中勾勒出這具軀體完整的豐韻。
畢竟昨夜她的后背被柔軟妖嬈的曲線纏了一整夜,心魔叢生。
沈逆見邊燼望過來,正要喚她,誰知邊燼的對視一觸即離,連慷慨的笑容都匆忙下線。
沈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