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番被她冷待慣了,好脾氣地說起河望以及他從睦洲派來的一眾下屬之死。
河望是向知番收養(yǎng)的兒子,養(yǎng)在身邊很多年了。
李極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當(dāng)時不就在包廂里瞧著么?整個過程向叔叔都看在眼里,怎么還跑來找我興師問罪。要不是這蠢貨制定的晦氣計劃,我能被傷成這樣?”
仿佛想到了什么開心事,李極將畫冊放到腿上,笑道:
“說起來,河望那蠢貨想用異獸嚇唬小孩,結(jié)果成了異獸的盤中餐。估計是太難吃了,異獸都吞下去了,結(jié)果又吐出來……哈?!?/p>
李極轉(zhuǎn)過眸,看向向知番,“每次想起這事兒,我都得笑好半天吶。”
藺姑姑眼睛氣得發(fā)紅,就要開口。
向知番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藺姑姑硬生生將這口氣吞了回去,向知番道:“老奴自然不敢向殿下興師問罪。老奴知道殿下受傷了,擔(dān)心殿下的身子,是來探望殿下的?!?/p>
李極:“多謝向叔叔關(guān)心,死不了?!?/p>
李極正待重新欣賞畫冊,卻聽向知番不陰不陽道:
“殿下乃是金枝玉葉,豈能受這等委屈。老奴已經(jīng)查到傷害殿下惡徒的下落,這就幫殿下抓回來椎膚剝體,替殿下解氣。”
李極心頭一震,正要呵斥。
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即將沖出口的憤怒硬生生吞了回來。
所有情緒往下壓,畫冊重新豎起,李極看似繼續(xù)欣賞畫作,懶洋洋地開口:
“不必勞煩向叔叔了。那個姓曾的小賤人和本王有些舊怨,本王要自己處理。向叔叔,藺姑姑,你們還要帶你們兒子的骨灰回睦州安葬吧?!?/p>
最后眼波一轉(zhuǎn),轉(zhuǎn)向他倆,帶上她一貫的嘲諷。
“可不能過了吉時,不然得死不瞑目了?!?/p>
李極自然不會被向知番試探出情緒。
更不能讓他知曉自己對曾傾洛的在意。
要是曾傾洛落到向知番手中,這個陰毒的老太監(jiān)會如何對待她、利用她,光是想象都讓李極惡心。
她的東西,不可以沾染任何人的氣息。
向知番沒再多言,目光在她捏著畫冊的指尖上掠過,留下一句:“殿下好好休息,老奴告退了。”
向知番等人離開客房,剛進(jìn)入云梯,藺姑姑突然拽住向知番的衣襟,眼睛里沁出憎恨的眼淚。
“你真就能忍氣吞聲?咱們的望兒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向知番閉上眼,將她的手拂開。
“別拿我撒氣,那是我兒子,為我養(yǎng)老送終的兒子。你以為我就不心痛嗎?”
“那你!”
“你現(xiàn)在對她使厲害又有何用?只會讓她更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