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封庭柳將長劍出鞘,于手中挽了個劍花,直指向尉遲楓,滿眼的興奮與血意,肆意揚聲道:“向我攻來?!?/p>
尉遲楓見他此番張狂模樣,亦是熱血沸騰,他一邊抽出長劍,一邊踏上那擂臺。
清風(fēng)拂過,卻帶著陣陣劍意與殺氣。
尉遲楓并未推讓,率先而攻!
長劍帶著劃破空氣的嗡鳴聲攻去,尉遲楓盯準(zhǔn)他防御的空檔,揮劍橫掃而去。沉重的劍帶著十足的力道,但封庭柳反應(yīng)更快,抬劍格擋。
劍與劍相碰發(fā)出極大的嗡鳴聲,震得尉遲楓虎口發(fā)麻,腳下竟是被迫后退半步。
封庭柳的劍上帶著渾厚劍氣,雖與之相撞,卻并未實際碰撞,反倒更勝于是專注力道的尉遲楓一籌。但他虎口亦有感覺,那是自劍與劍之間傳來的,對方的劍意。
“不錯嘛?!狈馔チ雌鹱旖牵辉偈諗?,順勢扭轉(zhuǎn)身型,收劍佯攻,反倒抬腿橫掃,擊中尉遲楓腹部。
“呃?!蔽具t楓被硬生生踹得后退兩步,卻發(fā)現(xiàn)封庭柳攻擊之勢,刻意避開了他的傷口。讓他又驚又喜,更是熱血直燃,是從未有過的興奮。
劍影交錯,碰撞不斷,清脆的劍吟聲回蕩在山石之上。誰也不愿后退一步,誰也不愿將劍松開。
尉遲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雖然他被劍氣震得胳膊發(fā)麻、額頭汗水滴落,但他心中異常暢快,更有一種灼燒靈魂的沖動。
仿佛他所站的地方,并非擂臺,而是荒野大漠、黃沙斷垣,他應(yīng)當(dāng)帶著千軍萬馬與封庭柳相對,應(yīng)當(dāng)?shù)侗f刃相見。
終是封庭柳更勝一籌,劍尖指著尉遲楓的命脈,只要再向前一步,便可奪他性命。但尉遲楓亦是不差,手中的劍刃也將觸碰上封庭柳的xiong口,只不過稍慢一步。
“少爺武功高強?!蔽具t楓笑了笑,將長劍歸鞘。
封庭柳心情正好,眉眼間帶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意,將劍收回。隨手指了指石雕椅子上的披風(fēng),轉(zhuǎn)頭便走。
尉遲楓連忙跑過去將披風(fēng)搭在臂彎間,又轉(zhuǎn)過頭追上封庭柳,一路隨著,回到了封府。
和往日一樣,封庭柳沐浴更衣,尉遲楓忙前忙后。但尉遲楓始終將那把分量不輕的劍背在背后,仿佛是為了隨時保護封庭柳一樣——雖然柳渡城內(nèi)絕無人能危及封庭柳的性命。但尉遲楓樂此不疲,仿佛那把劍象征著他的責(zé)任一樣。
封庭柳見他樂得負(fù)重,便由他去了。
封庭柳換了身灰色素凈的長衫,外面又罩了層薄紗,端坐在書房內(nèi),就像是滿山霧靄,神秘莫測。他在封府穿著的衣服向來都是淺色素氣,是那種落得一點臟污都能看清楚的顏色。反倒是勁裝,他更喜歡亮眼的黑金,也襯得他英氣十足。
這種慵懶與颯氣的切換,尉遲楓早就習(xí)慣,但他看到封庭柳這副模樣,腦海中卻依舊浮現(xiàn)出方才劍光相對的模樣。
撩人心弦。
封庭柳抬了抬手,尉遲楓便將煙桿遞上。
“今日表現(xiàn)得不錯,往后,你也可以多練練劍,免得對封府無用?!狈馔チ恼Z氣中并不掩飾對尉遲楓的認(rèn)可,他抿著煙嘴,視線卻看向尉遲楓結(jié)實的臂膀,微微瞇起了眼。
“是。我也會好好保護少爺?!?/p>
“我還用不著你保護。自己先活下去再說?!狈馔チχ鴶[了擺手,低頭看向書冊。
尉遲楓便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候著。
不過多時,謝子存敲響了書房的門,依舊穿著那身紫袍,搖搖晃晃地走了進(jìn)來。他似乎沒有好好休息,眼下青黑,就連本應(yīng)飄逸的長發(fā)都毛毛躁躁。
封庭柳輕笑一聲,“怎么弄成這副模樣?!?/p>
“你還說!還不是梅花會那批武器趕工,害得我所有的計劃都要更改推遲。昨個兒剛剛趕出華山派的單子,今天一大早馬車就出城了,我可是盯了全程!”謝子存一邊翻著本子,一邊皺眉抱怨道。
“你就這么看重與華山派的交易?”封庭柳靠在椅背上,悠閑地抽著煙,倒是與謝子存對比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