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心血來潮,練劍比往日久了半個時辰,但出招時始終得心應手。
但他放下劍后,便感覺到燥熱異常。他回到屋內(nèi),坐在椅子上,拿過一旁的扇子丟到尉遲楓懷里。
尉遲楓拿著扇子,瞬間明白了封庭柳的意思,可他卻將扇子放到一邊,又取來盛著熱水的銅盆和臉巾。
“少爺,剛出完汗不能扇風,我給您用熱水擦擦汗吧?!蔽具t楓笑著把臉巾用熱水浸shi,握住了封庭柳的手,細細地為他擦拭手心。
“嘖?!狈馔チ粕啵沉搜坌χ奈具t楓。雖然汗水被擦去,溫熱的臉巾的觸碰也讓他覺得舒服,可那種被管教的感覺卻讓他很是不爽。他抬腳踹了踹尉遲楓小腿,再次命令道:“我要喝冰的梅子湯?!?/p>
“不行,少爺若是口渴,我讓人燒些熱水。即使是夏天,也要多喝熱水?!蔽具t楓不顧封庭柳命令的語氣,再度拒絕。
封庭柳一聽這話,又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腳,“我這是命令!不是征求意見!”
“那也不行。忠叔都跟我說了,說少爺夏天的時候最不在乎身體,叫我好好照顧著?!蔽具t楓故意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著,同時幫封庭柳擦干凈了手心,又將臉巾洗凈。隨后,他一手扶住封庭柳的后腦,另一手拿著臉巾,像對待小孩兒一樣給他擦干凈臉。
封庭柳被擦懵了,他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他被伺候得舒坦,可又羞恥極了,登時又踹了尉遲楓第三腳。
“你得寸進尺些什么!”封庭柳惱怒地拽住了尉遲楓的衣領拉向自己,過近的呼吸格外灼熱,甚至勝過屋外的暖陽。
尉遲楓表情無辜,手上動作沒停,溫熱的臉巾又擦去了封庭柳脖頸上的汗水。
封庭柳癢得一顫。
封庭柳的臉色是肉眼可見地變紅又變黑,正當他再次抬腳,思索著朝著尉遲楓哪里下腳的時候,忽地傳出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封庭柳保持著那難看的臉色和尉遲楓一起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風澈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手里拎了一個油紙包,里面還散發(fā)著烤雞的香氣。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氣仿佛當場凝固。
“哈哈!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倆繼續(xù)膩歪,繼續(xù)!”風澈大笑一聲,用空著的手捂住了眼睛,卻悄悄張開小縫,繼續(xù)看倆人。
“都給我滾!”
封庭柳忍無可忍,一把抓過shi漉漉的臉巾,對著風澈狠狠扔去,精準地砸中了那張遍布魔紋的帥臉。
“哎喲!徒弟不孝!徒弟不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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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澈最終拎著那塊臉巾,坐到了封庭柳對面。
他把手里的油紙往桌子上一鋪,露出里面還散發(fā)著熱氣的香噴噴的燒雞,不管封庭柳看他的嫌棄目光,抓起一個雞腿塞進了嘴里。
尉遲楓當真去燒了熱水回來,昂貴的茶壺里裝滿了普通的熱水,被倒在了精致的小茶盞內(nèi),看上去就和平日里喝的茶水沒有區(qū)別。
封庭柳看著冒著熱氣的水,眉頭緊蹙,冷哼了一聲,還是把水喝了下去。尉遲楓見狀,高興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風澈沒有仔細看,以為茶壺里裝的是茶水,連忙咽下嘴里的雞腿肉,滿手油地朝尉遲楓招了招。
“我的茶呢!北濟城這個燒雞是真的好吃,就是太油了!誒,徒弟你也來一口!”
封庭柳看著他那油手,嫌棄地往后退了退,坐得更遠了些。
尉遲楓放下了手里裝著熱水的茶壺,轉(zhuǎn)頭拿來昨夜泡茶的茶壺,給風澈倒了一杯隔夜冷茶。
風澈當真是口渴了,端起茶盞二話不說仰頭喝下,剛一入口,那茶水又苦又澀,簡直是把下半輩子的苦都吃完了。
他十分想一口噴出,可封庭柳就在眼前,他不敢弄臟干凈的封府,只得皺著眉頭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