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負重大型設(shè)備的隊員跟著,隊伍整體行路都特別快,才一個小時不到便已經(jīng)到了山寨入口。
山寨很奇怪,他記得昨天看到的明明是山,是巖石,但今天出現(xiàn)在眼前的確實是存在的各種樓宇,只是缺少了煙火氣息,更像是畫里才存在的頗有意境的一些場景。
山寨入口很矮,上面的牌坊已經(jīng)看不清字樣,緊沿后面是一排排往上的屋檐與矮房,只是打眼一看,就會被那完美的細節(jié)與精致的浮紋給驚嘆住。
老媽好像也是被眼前所看驚得才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招呼著大家一同進入了山寨入口,首先通過的是一條大約二十米左右的長廊,長廊旁的每一根柱子都雕刻著詭異的圖案,且每個圖案里面都是同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或坐或立,看不清面容。
這些圖案比他方才在遺址外面見到的那些浮紋更為精致,就仿佛從黑白電影直接進入了3d世界,都像活的一般。
所有人都下意識放輕腳步和呼吸,仿佛怕吵到什么般。
長廊盡頭是一個向下的樓梯,此時他們應(yīng)該進入到了山體之中。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就這樣的盛景!”下到樓梯下方的平臺,老媽突然驚呼出聲。
隨著老媽的聲音落下,整個隊伍突然安靜下來,連剛才還有的微弱呼吸聲都像是突然禁止般。
是的,出了長廊,下到雕刻著凹凸圖騰的平臺上后,眼界瞬間被放大般,入眼所及之處皆是極致的美,優(yōu)雅的美,奢侈的美。
中空的山體上鑲嵌滿了各種精心雕刻的亭臺樓閣,瓊樓玉宇,還有著無數(shù)條精致橋梁,像是獨獨形成了一方天地,仙界也就如此吧。
而最吸引他注意的卻是一顆散著微光的全青桃樹,他沒有看錯,不止青色的桃花,就連樹干也都是青色的,從不見底的崖下沖天而起,照亮了這一方世界,也像是支撐起了這一方天地。
他漸漸看呆了,慢慢入了神,直到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也只于盤旋在鼻尖的悠悠桃香。
后來,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在醫(yī)院躺了大半個月,被紗布包裹著雙眼,整個人躺在病床上全身無力。
聞聲趕來的老媽抱著他哭了很久,也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聽老媽哭的這么撕心裂肺,像是在委屈的瓶子里泡了許久得不到發(fā)泄。
可后面不管他怎么詢問當時出了什么事情,老媽都閉口不談,東拉西扯,直到長大后他才知道了一點,當年他們進去后,寨子的入口再次消失了,未進去的人在那里守了將近兩個月,才在一次濃霧后,于巖壁前找到了昏迷的他和老媽。
后續(x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老媽從來緘口不言,但是他明白里面肯定發(fā)生了許多他不能知曉的事情。
隨著在醫(yī)院慢慢的康復(fù),老媽卻一直不讓他取下眼睛上的紗布,還百般叮囑他,沒有她的允許,千萬不能取下紗布,可他是能感覺到光的,這說明他的眼睛沒有瞎。
等到下午老媽回去準備晚餐,終于,耐不住好奇,他悄悄的摸索去了衛(wèi)生間,慢慢取下了蒙著眼睛的紗布,隨著刺眼的燈光,他適應(yīng)了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鏡子里面看到的還是他熟悉的那張臉,可上面卻有一雙不屬于他的眼睛,一雙青色幽深的瞳眸,眼瞼上還有著詭異的青色鱗片,就連散落肩頭的發(fā)尾也都變成了淡淡的青色。
不知道怎么辦,也可能是嚇的發(fā)不出聲音了,他慌忙把紗布給纏了回去,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病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妖怪?變異?
他心里很慌,很怕,一種他無法言喻的恐懼彌漫了他的全身,讓他不停的顫栗起來,明明是處暑的夏季,他卻如身在冰窖。
在這種極冷的情緒中,他慢慢的昏睡了過去,但夢里卻一直有一個女人在對他笑,不,那是半張臉在哭,半張臉在笑,哭的撕心裂肺,笑的得意張揚。
而后的每一天他都會夢見這個女人,明明女人的兩邊臉都生的極美,但是他就是害怕,來自身體本能反應(yīng)的害怕。
每天的噩夢快要將他逼瘋,這種無言的精神折磨,讓他漸漸的開始不吃飯,不說話,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女人的臉,旁人說了什么,干了什么他都無動于衷。
最后老媽像是知道了什么,非常崩潰的對他大喊大叫:“安已,你是不是偷偷拆了紗布,是不是?”
看著我不說話,老媽疾步走到病床旁,捧住我的手就開始哭,“怎么可以,不是跟你說過嗎?明明,明明都已經(jīng)成功一半了,但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媽媽呀?安已,答應(yīng)媽媽,一定要堅持住,一定不要放棄,媽媽這就去找辦法?”
不待他說什么,耳邊屬于老媽急促的腳步聲就漸漸消失了。之后的第三天,為了讓他有所反應(yīng),主治醫(yī)生將他從單人病房轉(zhuǎn)到了雙人病房,隨著車輪聲,他被推到了新的病房。
原本從心底泛起的寒氣卻由進入新的病房開始慢慢回暖,讓他凍僵的意識開始有了回溫,也睡了久久來的第一個好覺。
對了,是了,他在這里遇見了他的晝光,墨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