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心有愧,心眼又少,自是分辨不出真假。
此刻他本來打算搜身的手在空中抖了一下,又抽了回去。
樓悼歸低聲問:你覺得我父王要殺我?但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了,他殺了我他不可能殺我!
洛禾道:五王子只是被收押,他還沒死呢,要是大王真有要殺他的意思,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畢竟都是他的兒子,殿下,該做決斷的時候就應該做出決斷。
樓悼歸自然猶豫不決,他也就只有在害人的時候才能稍微長點腦子,這點洛禾也是想不明白,能讓樓闕歸有些害怕的人,居然會如此簡單。
樓悼歸不知道洛禾在想這些,他只是道:你要知道,若是父王無此意
洛禾嘆了一口氣:殿下若是不早做準備,怕是到時候想走也來不及了,今日大王已經(jīng)不相信你了,不然怎么可能讓你來搜我?
樓悼歸感覺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他心中充滿了疑惑:父王這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了?你在胡說些什么?
洛禾道:搜身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王子殿下來做,未免失了身份體統(tǒng),大王心中肯定早就認定我是兇手,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包庇我罷了。
原是如此。樓悼歸閉了閉眼,他看著洛禾,那我如今要怎么辦?
說我與樓闕歸勾結(jié)陷害大王,只有如此,才能保全你。洛禾堅定的道,要是明日大王召你用飯,定要推辭了,第三日若是大王調(diào)了人馬,殿下,那你可就要逃了。
樓悼歸顯然還沒有理清楚事情,他道:用飯而已,我平日也與父王一同,這有何問題?
洛禾又是一聲嘆息:今時不同往日,收買廚子下毒一事,若是我那同伴如實告知大王,那大王再找你用飯,殿下動動腦子想想。
說話間,洛禾斜眼看著上面的東胡王與姬姌,姬姌站在上方,她一手指著自己站的方向,一邊與東胡王說話。
東胡王聽著姬姌的話,緩緩點了點頭,他看著樓悼歸:怎么還不動手?莫不是舍不得了?
這句舍不得讓樓悼歸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此刻十分認定東胡王肯定是察覺到什么了。
樓悼歸義氣凌然的道:此女方才已經(jīng)全部招認,是她與樓闕歸聯(lián)合,構(gòu)陷我族人,又意圖謀害父王。
那便殺了吧。東胡王手一揮,殺字就這么隨意的從他嘴中說了出來。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樓悼歸更加心寒,殺一個人對于東胡王來說實在是不算什么,那么為什么不殺了樓闕歸?
明明他平日里最瞧不上樓闕歸,先前樓闕歸的姐姐,這東胡的公主也不過是他想殺就殺,為何一個樓闕歸卻偏偏要拖這么久?
五王子只是被收押,他還沒死呢,要是大王真有要殺他的意思,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為什么呢?
樓悼歸本來一直覺得自己是那位置唯一的繼承人,如今卻深深的懷疑,父王心中是不是還有樓闕歸?
他對樓闕歸的嚴厲是不是只是為了磨練他?
樓悼歸想的出了神,直到聽到洛禾的一聲咳嗽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東胡王,父子親情在這一刻顯得十分脆弱。
樓悼歸道:父王,孩兒覺得這人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秘密,不如先關起來嚴加審問,若是真的沒用了再殺也不遲。
東胡王臉色陰沉,明明周圍的歡笑聲已經(jīng)慢慢的停止,就連大巫的咒術也停了下來,但東胡王卻覺得此刻身邊無比吵鬧,他看著這群人,又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一時間煩躁涌上心頭。
東胡王揮了揮手:按你說的辦吧,我老了,現(xiàn)在的東胡已經(jīng)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懷疑之心一旦生起,那么東胡王不管說什么做什么,在樓悼歸都會無限放大,然后被曲解成無數(shù)種不同的意思。
就比如現(xiàn)在,或許東胡王只是簡單的感慨一句,但落在樓悼歸耳中,卻成了東胡王在說自己翅膀硬了,權力大了,連父王的話也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