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臟,又爛。
這四個字,好比四把淬了劇毒的鋼刀,狠狠扎進(jìn)了姜音的血肉里。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連腳上那點(diǎn)痛楚都變得麻木了。
他是在說她的腳。
也是在說她這個人。
一個亡國公主,一個任人踐踏的宮婢,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又臟又爛么。
他折磨她,羞辱她,讓她看他為別的女人作畫,最后還要用最惡毒的言語來剖開她的心。
姜音的眼前陣陣發(fā)黑,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她卻硬生生地將那口血咽了回去。
她不能倒下。
更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墨忱很不喜歡她這副死人般的平靜。
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他胸口那股邪火燒得更旺,卻無處發(fā)泄。
他猛地松開手,將她往旁邊重重一推。
“滾?!?/p>
他的聲音里滿是厭棄。
姜音被他推得一個踉蹌,險些從書案上摔下去。
她掙扎著,想自己爬下來。
可她的腳根本無法受力。
墨忱就那么冷眼看著,沒有半分要幫忙的意思。
最后,還是守在殿外的劉福明聽見動靜,硬著頭皮進(jìn)來,喚了兩個小太監(jiān),才將她從高高的畫案上架了下來。
“陛下沒吩咐,奴才們也不敢動?!?/p>
劉福明壓低了聲音,滿是歉意。
姜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她被重新架回那頂小小的轎攆里,抬出了乾清宮。
轎簾落下的一瞬間,她看見墨忱轉(zhuǎn)身,背影孤絕,重新拿起了畫筆。
他要繼續(xù)為他的阿鳶作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