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蕉才說完,就見簾子被挑開,華氏走了進來。
與上次不同,這次華氏的臉上竟然有笑容。
瞧見姚蘭枝,也笑得真心實意:“老身前來,不打擾吧?”
姚蘭枝笑瞇瞇的:“打擾您不是也來了么?”
她也不等華氏變臉,繼續(xù)道:“外面天冷,您怎么來了?”
華氏被她一句話堵住,臉上還強撐著笑容:“閑著無事,活動活動腿腳。大夫說,讓我多走動?!?/p>
畢竟昨兒個華氏才尋了個裝暈的借口,這會兒她自己倒是還記著呢。
姚蘭枝笑容疏離:“哦?!?/p>
她冷冷淡淡的,禮數還在,讓人給華氏上茶,只是才吩咐完,又說:“還是倒水吧,老封君近來吃藥,怕茶與藥起沖突?!?/p>
只是水是要現(xiàn)燒的,姚蘭枝讓下人去燒水,也不多說話,只在椅子上坐著。
華氏見她架子大,自己先有些心里不舒坦,這姚氏怎么這么不討喜?
但來都來了,還得自己說目的:“年前,要在家里給你二叔辦接風宴,屆時邀請同僚跟家眷前來,蘭枝,你如今是侯府當家的,一并去吧?!?/p>
那一瞬間,姚蘭枝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笑容不變,拒絕的倒是干脆:“不了吧,祖母,我去不合適?!?/p>
姚蘭枝直接拒絕,華氏沒想到,先愣了一下,笑容里就帶出了不滿:“你不去?可是還在生氣?”
她帶著長輩的勸告,卻是居高臨下的:“都是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只是別因此生分了?!?/p>
華氏話里帶著警告,姚蘭枝則是嘆了口氣,輕聲說:“不是生不生分的事兒,而是婆母與夫君才去世不久,我實在是無心參加宴會?!?/p>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看向華氏,語氣誠懇:“按說我不該勸告,但二叔常年在外地,我婆母跟夫君的喪事都沒出現(xiàn),如今又在他們孝期內大張旗鼓地辦宴會,是不是不太合適?”
姚蘭枝表情懇切:“知道的,是二叔從外地回來,想要跟同僚相聚。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叔他們冷血無情,對侄兒大嫂的死毫不憐惜呢?!?/p>
這話實在是誅心。
華氏當時就變了臉色:“你二叔什么時候大張旗鼓了?不過是因著常年在外,如今回京,總要讓同僚接個風?!?/p>
姚蘭枝哦了一聲:“接風宴什么時候都能辦,怎么偏偏選在這時候,還是說,二叔心里根本不顧念親人情誼?”
她抬手就扣了帽子,熟練得很,華氏的表情就不好看了。
“那是因為誰?”
她看著姚蘭枝,表情不善:“你可知道,因你鬧這一通,如今你二叔在朝堂上步履維艱!如今連皇上都申斥了你二叔,你以為,皇上怪罪下來,你就能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