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這邊從皇后宮里出來之后,便直接去了太后的長春宮。
以往因為她是太后的侄女,長春宮的宮人們都對她十分客氣,每次一來不必通報便迎了進去,比皇后和貴妃她們幾個還有臉面。但今日卻碰了壁,硬是在門外站了半個時辰才被傳召入內(nèi)。
太后似乎是身體不適,帶著抹額,是在床榻上躺著接見她的。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多日不見,太后安好?!笔驽苷J(rèn)真的行禮,比以往哪一次都要莊重幾分。
太后招呼宮女端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淡淡道:“哀家人老了,不中用了,兒子不跟哀家透個實話,端了哀家的娘家,哀家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提前收到!你卻還年輕,是個聰明的,又是正二品妃位之首,你就在舒家人身邊,都救不了一個人么?”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怒呵道,面色因為生氣都隱隱漲紅。
舒妃連忙跪地請罪:“姑母,實在是陛下鐵血手腕,查清了舒家所有罪行,舒家人又不聽勸阻,持刀反抗,挾持人質(zhì),在那種情況下,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
舒妃邊說邊痛哭流涕,跪著朝前爬了兩步又請罪道:“原本,陛下是動了惻隱之心,也是顧念舒家人的親戚身份,想要將老弱婦孺和沒犯事的給放了的,可是舒老夫人一意孤行,刀子架在陶才人脖子上,扯住陶才人逼迫陛下放人,陛下怒意翻滾,就動了殺心?!?/p>
舒妃擦了擦眼淚:“那陶才人有急智,被舒老夫人抓著竟然還能策反下面的舒家人,舒家家丁和一些沒犯事的通通倒戈,舒家大勢已去,才被陛下全部拿下?!?/p>
“陶才人”太后在腦海中搜索,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位份太低的妃嬪是沒機會近身覲見太后的,所以太后想不起這號人也情有可原。
“是,情急之下她策反反抗的家丁,所以舒家人才被陛下輕而易舉拿下?!笔驽忉尩溃z毫不提陶才人也是在救她的命。
舒妃見太后眉頭皺得很深,便勸道:“姑母,臨城舒家犯的事陛下已經(jīng)查清了,恐怕確實難救,現(xiàn)如今要保住京城舒家才是頭等大事!”
經(jīng)舒妃一提醒,太后拍了一下被子道:“京城與那臨城平日可有什么緊密聯(lián)系”
舒妃回稟道:“我已經(jīng)送信給父兄,讓他們務(wù)必自查,該斷的斷?!?/p>
太后似乎真的放了心,這才叫人扶舒妃起來:“哀家平日就是這么教你們的地上涼也沒個眼力見,還不把舒妃扶起來!”
宮女們慌忙去扶,將人扶到一旁的座位上。
舒妃擦了擦眼淚,繼續(xù)安撫道:“陛下那邊,還望姑母莫要與陛下置氣,他是帝王,做事也事出有因?!?/p>
太后瞪了她一眼:“你就護著他吧!他做什么你都要給他找理由。雖然他是大義滅親,但哀家心里這股氣也得找地方撒了才行!”
舒妃勸道:“姑母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您要是想撒氣就撒在侄女身上吧?!?/p>
太后嘆了一口氣:“也是臨城舒家有錯在先,皇帝沖動在后,罷了,你也舟車勞頓,先下去歇著吧?!?/p>
舒妃道:“多日不見姑母,我就在長春宮伺候姑母一段時日吧?!?/p>
太后擺擺手:“這里這么多人伺候哀家,你去吧,真要盡心,就去抄幾卷經(jīng)文,替哀家給舒家旁支多供奉供奉,減減罪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