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諾也看出來了些許少年心事,難得心細地沒有就這個話題談下去,而是換了話題和凌等閑繼續(xù)前往小鎮(zhèn)上的酒館。
“喂喂不是吧?你一米七幾的小子還怕黑?”
“以,以前,沒怎么走過啊?!绷璧乳e被一陣夜風吹得縮了縮脖子,在通往酒館的路上還有一片小林子,月光被茂密的樹冠獨享,只施舍似的扔了幾束月輝散在小路上。
“嘖,凌小子啊,出門在外可不能怕黑啊,你別看我們這里挺平和的大家對感染者沒什么意見,但只是因為沒有因為感染者出事而已,街尾的杰克的花還能賣的出去,小約翰的雪糕也不會被嫌棄……可假如,有其他人因為他們感染了的話,你猜會怎么樣?”布諾突然說出了不像是他會說出的話,凌等閑皺了皺眉。
“可是……礦石病患者還活著的時候根本不會感染他人啊?!?/p>
“呵,你知道,其他人知道嗎?其他人知道,有的人愿意‘其他人’知道嗎?”菲林男人的表情隱隱約約看不清楚,凌等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礦石病所帶來的歧視與迫害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或許這片大地上的苦難更多的并不是來自于礦石病——
“礦石病?感染者?在這下面又潛伏了多少更深的問題?”布諾嘆息似的搖了搖頭。
“這些……和你最開始問我的怕不怕黑又有什么關系?”凌等閑轉(zhuǎn)而回到原來的問題。
“‘黑’……可不止物理意義上的那個‘黑’?!辈贾Z笑了笑,恢復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的態(tài)度,“這種怕黑沒什么,可有些‘黑’可不能害怕?!?/p>
“還有,從先前開始你小子的表情就不大對,很奇怪嗎?”布諾感到疑惑。
“沒,就是感覺這些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不太對勁。”凌等閑發(fā)表了自己的感受。
“喂!你這話說的——好吧,其實這話本來也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借鑒而已?!辈贾Z聳了聳肩,“雖然被這么說了還是有點不爽?!?/p>
之后的路上兩人聊的也就是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了。出了樹林大約十分鐘后,兩人到達了巴赫酒館。
酒館還要營業(yè)到深夜,大概是因為不管是原世界還是這里,酒鬼都是遍布大地的生物。
迎客鈴響了兩聲。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酒館里人依舊不多,但比白天要好上不少,巴赫補了一覺現(xiàn)在顯得精神多了,而讓凌等閑有些意外的是柜臺邊的人。
“杜瓦叔?您這么晚了還沒睡?”
杜瓦聞言沉默不語,望向窗外的月亮,手中杯子里水面靜靜地反射著輝芒,一小會兒后他才慨然道:“凌小子,你以后會明白的,思念這種東西……”
凌等閑也沉默不語,思念的對象可以是人,也可以是故鄉(xiāng)。
“好了氣氛弄這么僵干什么,喝酒唄,來來杜瓦炎國有句老話說的好一醉解千愁……”布諾連忙打破有些沉悶的氣氛摟住杜瓦的肩膀嚷嚷著要陪他不醉不歸,凌等閑也收了收心緒,要了一杯橙汁,并表明賬記布諾叔頭上。
“這兩人……杜瓦也不容易,一個人遠走他鄉(xiāng)的……”柜臺后的中年棕發(fā)庫蘭塔見兩人去了一邊,搖頭嘆息似的感慨一聲,引起了凌等閑的好奇,他側(cè)過身:“杜瓦叔不是本地人?”
“唔,是的,他不是維多利亞人,來這里好像是為了辦事,好像都來了有兩年了,還是三年?記不清了?!卑秃詹亮瞬潦掷锏木票?,說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辦事?”
“嗯,也別問我,杜瓦沒跟外人說過,別打聽,這是人家的私事?!?/p>
“呃……我只是有點疑惑,既然杜瓦叔不是本地人,那為什么大家都很信服他?”凌等閑問出了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
“這個嗎?我想想……哦,好像是因為他很可靠?不是,等等,啊想起來了,是因為杜瓦不知不覺間幫大家辦了很多實事,加上人很可靠,嗯,就是這樣?!暗秃照f得不太可靠。
凌等閑看了看那個男人,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些許,見巴赫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意向,他也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