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容顯資便出門去看燒著的熱水。
宋贊捏了捏身下的錦被,垂眸不知思量什么,眼睫在白皙的臉頰上打下影子。
嘩啦啦——容顯資一桶熱水倒在桶內(nèi),水聲喧囂,打亂了宋瓚的思緒。
她伸手試了試水溫,輕輕撥弄了兩下水面。
柔荑纖長細(xì)嫩,微微青筋突出,透過白皙的皮膚,富有生機(jī)。
甩了甩水珠,容顯資看著床上沒什么血色的人問:“能起來么?”宋瓚看著容顯資甩出去的水珠,沒有言語。
見狀容顯資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宋瓚:“我扶著你?”宋瓚抬頭,淡淡地看著容顯資:“怕是勞煩容姑娘了。
”說罷便慢悠悠抬手。
容顯資挑眉,一手環(huán)過宋瓚腰身撐住他脊背一手扶住他胳膊。
這是一個非常便于傷患起身的姿勢。
但太近了。
她獨居在此,這個姿勢是怎么會的?宋瓚下意識偏過頭去看容顯資,卻看見容顯資清晰飽滿的側(cè)顏,美而不妖,正專注地扶自己起身。
宋瓚從百戶長上來,一路便是刀山火海也是說得,可眼下被容顯資扶著,倒真覺得身上的傷有些疼痛難忍,需人攙扶。
容顯資輕輕將宋瓚的手搭在浴桶邊,端過洗漱用具:“這院子不大,有什么你喚我一聲就行。
”說罷貼心拉了個椅子放在浴桶邊,轉(zhuǎn)身關(guān)門出去了。
在床上時宋瓚看容顯資便覺她身量高挑,此番她靠近才覺她確乎比大多京城貴女都要高幾寸。
農(nóng)戶需得下地干活,故而農(nóng)家女的關(guān)節(jié)總會比閨閣女子粗一點,自然大多身量也矮一些。
但容顯資骨骼纖細(xì),扶住自己的時候卻十分有力,宋瓚探查了一下容顯資,并無內(nèi)力。
宋瓚解開衣物,才發(fā)覺自己的傷被處理得很到位,連包扎手法都是練家子常用的。
摸了摸藥物,宋瓚聞不出來是何東西。
容顯資拉了一個仙人椅在院子里躺著,百無聊賴地看著天上飛過的云雀。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到這里來的,醒過來還年輕了十三歲,當(dāng)時她看著自己15歲的身體十分震驚。
但后面她發(fā)現(xiàn),自己每個月總有一次睡覺能回去一次,并且發(fā)現(xiàn)回去與離開的時間相吻合,換句話說她到這邊來的時候現(xiàn)世時間是靜止的。
她甚至還能帶一些小物件來這。
故而雖在此處沒有戶籍沒有田地,她和季玹舟倒也能過活下去。
但自從季玹舟失蹤后,容顯資再也沒能回現(xiàn)世了。
這很嚴(yán)肅。
容顯資滿臉愁容地看著灶屋,那袋子印著五常大米的尼龍袋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半袋。
之前在現(xiàn)世容顯資正被壓力弄得快崩潰,正支隊病退她副支頂上但資歷不夠,注定了這段硬頂?shù)慕?jīng)歷只能做履歷最后平調(diào)其他人過來,屬于苦吃了好沒撈著,正遇廳里動蕩,上面下來巡查檢正,人人自危,如果不考慮尸塊背后的慘烈,那段時間她寧愿一句話都不要和活人說,勞心費神,腦子里那根弦崩得快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