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章 第十章 沙盤推演與火攻之議（第1頁）

天色大亮，金輝刺破晨霧，卻驅不散綏遠城頭彌漫的沉重與壓抑。一夜的緊張防御雖暫告段落，但一種更深沉的、山雨欲來的凝滯氣氛籠罩著全城。城墻上的斑駁血污、破損的垛口、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焦糊與血腥混合的氣味，無一不在提醒著人們，危機遠未解除。

都尉府議事廳內，氣氛更是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周擎面色沉郁，眼布血絲，手指無意識地反復敲打著桌面。劉莽等幾名高級軍官則分立兩側，人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昨夜的慘烈守城戰(zhàn)消耗了大量有生力量和守城器械，而城外突厥大軍的圍困卻絲毫未見松動，反而因砲陣被毀更添了幾分暴戾之氣。如何破局？每個人心頭都壓著這塊巨石。

直到林凡快步走入，手中捧著幾包泥土和一堆零碎物件。

“都尉大人，各位將軍，”林凡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篤定，“請移步此處?！?/p>

眾人目光聚焦過去，只見林凡將那些泥土、木塊、小旗子在一張粗糙的木桌上迅速鋪開、堆砌、標注。他的動作流暢而精準，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練過無數(shù)次。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微縮而逼真的地形沙盤便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山川起伏，溝壑縱橫，一條條路徑清晰可辨，正是烏鴉嶺及其周邊地形！

“這…這是？”劉莽忍不住湊近，眼中記是驚奇。他常年在這一帶巡防，自然認得這地形，但如此直觀、詳盡的沙盤，卻是第一次見。

“此乃根據(jù)王堙隊副的描述及其繪制的簡易地圖，結合一些古籍中的制圖法快速制成的沙盤?！绷址埠唵谓忉專S即拿起一根細木棍，成為了全場焦點。

木棍尖端，精準地點在那條用朱砂筆細心標注的、蜿蜒于陡峭山壁之上的紅色細線。

“諸位，此便是破局的關鍵——‘猿猱徑’！”林凡的聲音不高，卻清晰有力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此徑險峻異常，非身手矯健如猿猴者不得過，故名。它隱匿于主道之外，可繞過黑風寨匪寇的重重關卡與主力布防區(qū)，直插其營地側后方的山脊?！?/p>

木棍移動，指向沙盤上代表匪營的區(qū)域，特別是幾個用黃色木塊標記的點。

“從此處俯瞰，匪營虛實，一目了然。其營地依山勢而建，布局散亂，防御工事多對外而疏于對內。尤其重要的是，其糧草堆放處、馬廄、以及大部分營房，皆為木質結構，且堆放雜亂，易燃物極多?！绷址驳恼Z調逐漸加重，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將領，“如今正值秋深，天干物燥，諸位且看沙盤上插著的這些小羽旌——”

他輕輕吹了口氣，那些代表風向的小羽旌齊刷刷地向東偏轉。

“西風正盛！若此時有一支奇兵，能悄無聲息沿此‘猿猱徑’潛入其后山，在其糧草、營房要害之處……”林凡頓了頓，木棍重重地在那些黃色標記上一敲，“燃起一把大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頃刻間便可席卷全營！”

“火攻？！”劉莽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因激動而有些變調。這個念頭大膽得近乎瘋狂，但細想之下，卻又妙到毫巔！其他將領也是面面相覷，眼中既有震驚，也有一絲被點燃的興奮。

周擎的身l前傾，雙手撐在桌沿，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住沙盤的每一處細節(jié)。他是最高決策者，必須考慮所有可能。

“計劃甚妙！”周擎先是肯定，隨即拋出一連串關鍵問題，“然，執(zhí)行極難！第一，人選？‘猿猱徑’既如此險峻，大隊人馬絕無可能通行，小隊潛入，需何等精銳？第二，縱火之物？火油沉重，如何攜帶并通過險徑？第三，亦是重中之重，縱火之后，執(zhí)行此任務的弟兄，如何脫身？豈非九死一生？”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林凡。他顯然對此已有全盤考量。

“都尉所慮極是?！绷址矎娜輵?，“人選，貴精不貴多。五人足矣！需是軍中萬里挑一的翹楚，身手矯健，膽大心細，更需有赴死之決心，且熟悉山地行進。王堙隊副及其麾下四名親手培養(yǎng)的斥侯，便是最佳人選。他們已成功往返一次，對路徑最為熟悉?！?/p>

“物資，無需大量火油?！绷址惭壑虚W過一抹自信的光芒，“卑職可提供一種……秘制的引火之物?！彼宰魍ｎD，選擇了一個易于理解的解釋，“此物分量極輕，易于攜帶，僅需巴掌大的一皮囊，其效便遠勝十斤火油。且其性猛烈，遇水難熄，附著極強。”（他心中已鎖定系統(tǒng)商城中的【猛火油精煉劑】（小份），每份僅50積分，卻堪稱這個時代的大殺器。）

“至于脫身……”林凡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沉重的敬意，“此任務，確系九死一生?？v火成功后，山寨必然陷入極度混亂，匪寇自顧不暇，這或是唯一生機。執(zhí)行任務的勇士需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和超凡的身手，趁亂沿原路險徑急速撤回。因此，我軍必須派出接應人馬，預先秘密潛伏于‘猿猱徑’下山谷的隱蔽處，隨時準備策應。”

他的木棍再次移動，指向烏鴉嶺前方的幾處山谷要道。

“與此通時，我軍主力需提前秘密運動，埋伏于這些地點。一旦山寨火起，內部大亂，必有大量匪寇驚慌失措，向外逃竄。我軍伏兵四起，以弓弩遠射，刀盾掩殺，必能大破敵軍！此舉既可極大擴大戰(zhàn)果，沉重打擊黑風寨，亦可有效牽制匪寇主力，為縱火小隊創(chuàng)造脫身之機，甚至能接應到撤退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