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卷鋪蓋走人那也是明天的事!至少我現(xiàn)在還是廠長,陸毅,你有什么意見嘛!”就在陳峰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身后傳來柳州的聲音,柳州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
“小峰,我們?nèi)マk公室!”柳州理都沒理鐵青著臉的陸毅,轉(zhuǎn)身朝二樓走去。
“陸毅!明天的事不是你說了算的!還有明天我送你一副手鐲!”陳峰說完,也轉(zhuǎn)身跟上柳州的腳步。
“柳州!你就再囂張這一天吧!”陸毅死死盯著兩人背影,一想到明天柳州就要下臺,自己即將大權(quán)在握,心里便樂開了花。
至于陳峰說的送“手鐲”,他滿心疑惑,難不成是知曉自己要當(dāng)廠長,想提前巴結(jié)?不過,一切都晚了!哼!
“小峰,坐!”
柳州匆匆回到辦公室,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陰霾,他抬手招呼陳峰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柳叔,剛剛陸毅那老家伙說你明天要卷鋪蓋走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陳峰接過水杯,輕抿一口,抬眼認真地看著柳州,目光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與興奮。
柳州苦笑一聲,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手不自覺地在額頭上揉了揉,“呵呵,昨天我就接到總廠那邊電話了。
“說我這些年辛苦了,又說廠里近一年來效益不好,絮絮叨叨一大堆,總之歸結(jié)起來就是嫌我能力不行,要把我調(diào)走!”他自顧自說著,全然沒留意陳峰的神色,臉上滿是自嘲。
“那柳叔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聽從總廠調(diào)動還是?”陳峰微微前傾身子,追問道。
“聽從個錘子!”柳州猛地一拍桌子,眼里燃起一絲怒火?!斑@次擺明了就是陸毅打通了總廠那邊關(guān)系,你剛剛沒瞧他那囂張跋扈的勁兒嘛?我在這廠子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也算是看透了這些腌臜事兒?!?/p>
“也好!陸毅要是真打通了總廠那邊關(guān)系,但愿能及時拉來訂單,讓工人能有活干,日子也能好過點?!?/p>
柳州的聲音漸漸低落,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辦公室窗外,喃喃道,“今天這里可能是我待的最后一天了,往后啊,我也就解放了,無事一身輕咯?!?/p>
他嘴上雖說著輕松,可那臉上層層疊疊的落寞卻如烏云般怎么也掩不住,目光留戀地在熟悉的辦公室四周緩緩掃過。
陳峰這邊則越聽眼睛越亮,心里頭算盤打得噼啪響。
他尋思著,柳叔這要是不再任職機電二廠,自己豈不是能拉他入伙?如今自己那燈泡廠規(guī)??墒侨諠u壯大。
羅海、陳偉他們在管理上實在缺些經(jīng)驗,稍顯稚嫩,急需個經(jīng)驗老到的幫手,能挑起大梁分擔(dān)瑣事,自己也好騰出手掌控大局。
以柳州的資歷和本事,管理燈泡廠那百來號人絕對是小菜一碟!真要是成了。
往后自己可就能當(dāng)個甩手掌柜,專心拓展其他業(yè)務(wù)了,越想越美,忍不住“呵呵呵呵”樂出了聲。
“小峰!你這是在幸災(zāi)樂禍嘛?”柳州黑著臉,不滿地瞪著陳峰,滿心傷感正無處宣泄呢。
“沒!嘿嘿,柳叔,你真不打算在機電廠干了?”陳峰趕緊收起笑容,撓撓頭問道。
“不干了!不過小峰你放心,你那事兒我會找人接著查,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算了?!绷菝碱^緊鎖,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