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神色凝重,向坐在對面的老廠長嚴建國傾訴著:“老廠長!我們廠里自從……”他將廠里目前的現(xiàn)狀與棘手的困難一一道來,每一個問題都似沉甸甸的石頭,壓得他的聲音愈發(fā)低沉。
說完,柳州滿是愧疚地望向嚴建國,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老廠長!我有負您所托??!當初您把好好的廠子交給我!而現(xiàn)在卻……”
嚴建國抬手輕輕擺了擺,打斷柳州的自責,目光透著理解與包容:“小柳啊!這也不能全怪你!”
他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個問題小峰在我家也和我討論過了。其實現(xiàn)在不單單只是我們機電二分廠困難,總廠底下好幾個小分廠都已經(jīng)撤掉了?!?/p>
“而且早上我和小峰聊完,就給光良打了電話,他告訴我,市總廠那邊因為市場競爭等各種原因,訂單量也驟減?!?/p>
“所以這次咱們廠里訂單壓縮,也不完全是因為一個張建輝?!?/p>
“簡單來說,就是大勢所趨??!現(xiàn)在廠里要么自謀出路,要么改革創(chuàng)新,可這又談何容易啊!”嚴建國說到此處,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迷茫,眼神中滿是對廠子未來的擔憂。
雖說之前在路上陳峰勸解過,他也有了些心理準備,但一想到自己為之拼搏奮斗了一輩子的機電二廠,有可能就此沒落,心里就一陣酸澀。
“是?。≌f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绷萃瑯右荒槀校碱^緊鎖。
“柳叔!師公,凡事都有雙面性!每個時代都有它獨特的印記?!币恢膘o靜聆聽的陳峰這時開口了,他目光堅定,聲音沉穩(wěn)有力,
“縱觀以往,自建國以來,59到61年的大躍進時期,66到76年的文革時期,那些艱難困苦的日子,咱們國家、人民群眾不也都咬牙熬過來了?”
“現(xiàn)在咱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你們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那時能想象到如今的好日子嗎?”
“雖說現(xiàn)在還有很多地方還比較貧苦,但國家在變,政策在變,人民群眾也在變,而最終的目標,始終是為了讓大家過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
“只要咱們緊跟國家政策的步伐,我堅信,咱們國家、人民群眾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陳峰認真地看著兩人,這不是夢想!也不是奢望!而是最真實的后世現(xiàn)狀!后世在偉大的國家領導引領下,展現(xiàn)出萬家燈火、居家樂業(yè)、幸福安康!勾勒出一個繁華盛世!
嚴建國和柳州聽著陳峰的話,不禁微微動容,細細想來,確實如此,國家政策無論怎么變,都是朝著光明的方向前行。
一旁的葉悠悠眼冒星光,一臉崇拜地看著侃侃而談的陳峰。
“說得好!小峰!是我們思想太狹隘,鉆進死胡同了。你說得對,我也相信咱們國家會越來越好!”嚴建國激動地一拍扶手,猛地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峰。
“老廠長!您別激動!”“師公!您坐下來!”陳峰三人見狀,趕忙緊張地扶住嚴建國。老廠長年近八十,萬一摔著可就麻煩了。
“你們啊!我這腿腳還利索著呢,別把我當老古董扶著,快撒手!”嚴建國嘴上笑罵著,心里卻暖烘烘的,知道他們這是關心自己。
重新坐下后,他看向柳州,語重心長地說:“小柳?。‖F(xiàn)在陸毅被抓了,廠里群龍無首,這個擔子你還得繼續(xù)擔著??!”
“別?。煿?,我那兒正缺一個廠長呢!我可是和柳叔商量好了都,”陳峰一聽,急了,眼看自己快要到手的廠長人選要被師公“摘桃子”了,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據(jù)理力爭,再加上陳峰承諾解決那批庫存電機,嚴建國才勉強點頭同意,不過要求得等總廠安排人接手后才能放人。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時間來到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