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蒙我,”老太太哼了一聲,“你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一眼都沒正眼瞧過他。那小子呢,跟個(gè)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你一躲他,他那魂兒都快丟了。”
“說!是不是老三做了什么對(duì)不起你的事?你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做主,看我不打的讓他知道錯(cuò)!”
林見疏嘆了口氣。
奶奶即便糊涂了,卻總有一雙能看穿所有的眼睛。
她望著奶奶那雙混沌中透著睿智的眼睛,猶豫了片刻,決定不再隱瞞。
奶奶是嵇寒諫最在乎的親人,她有權(quán)利知道全部的真相。
于是,她將嵇寒諫如何隱瞞身份,到嵇夫人對(duì)她和母親的輕視與羞辱,再到嵇家想要去母留子的打算,平靜的全部講了出來。
奶奶很安靜地聽著。
有時(shí)候,聽到某處,她眼底會(huì)閃過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
但更多的時(shí)候,她的眼神是清明的,臉上甚至?xí)髀冻鰤阂植蛔〉膽嵟?/p>
可她始終沒有打斷林見疏。
等林見疏平靜地講完這一切,奶奶渾濁的眼眸竟變得異常銳利。
她握緊林見疏的手,清晰無比地說:“孩子,你做得對(duì)?!?/p>
“在那個(gè)家,你絕不能讓他們見到你一丁點(diǎn)的軟弱,不然,即便有朝一日你進(jìn)了那個(gè)宅院,那人人都能在你身上踩一腳,把你啃得骨頭渣都不剩?!?/p>
林見疏愣了一下。
她怔怔地看著老太太,那雙渾濁的眼眸里,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銳利。
語氣里再?zèng)]有了半分平日里的天真孩子氣,反而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洞察與威嚴(yán)。
林見疏的心重重一跳,一個(gè)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心頭。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輕聲喊道:“奶奶,您……”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肯定了她的猜想。
她恢復(fù)了記憶和理智。
她嘆了口氣,眼神里流露出歉疚:“這件事上,奶奶也要跟你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