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合上公文,起身往外走。
推開門,卻正看見一臉焦急的顧窈站在書房門口,身邊是陸慎和兩個侍衛(wèi)。
她擋在被二人抓著的顧安寧身前,雙方似乎是在爭執(zhí)些什么。
李聿聽不清楚具體內(nèi)容,瞧著這幅場景便下意識皺眉,高聲道:“窈窈,過來。”
顧窈回過頭,看見廊下的李聿,不由得眼前一亮,大步跑了過來。
她似乎剛洗過澡,不施粉黛的小臉粉撲撲的,長發(fā)隨意挽在腦后,水滴在脖頸出,領(lǐng)口微微洇濕,身上還帶著好聞的梔子花香。
李聿輕嗅了下,聲音有些不悅,“怎么突然醒了?頭發(fā)也不擦干?!?/p>
顧窈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先別殺顧安寧,好嗎?”
李聿的目光微沉,以顧安寧對顧窈做的那些事,凌遲都難解心頭之恨,顧窈竟還要替她求情。
他不喜歡這種沒有原則的同情心,冷冷道:“理由。”
顧窈敏銳地察覺到李聿的不悅,安撫地抓住他的手掌,“我不是要替她求情,我只是覺得奇怪,妓倌那樣的地方,她一個弱女子是怎么逃出來的呢?她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時機掐得剛剛好,若說無人指使,可能嗎?”
李聿握著顧窈的手微微用力,他不是沒想到這一層,只是不屑從顧安寧身上找什么突破口。
顧窈見他動搖,又低聲道:“我知道從顧安寧這里問不出什么,但是留著她,指使的人總有一天會聯(lián)系她,到時候順藤摸瓜,總能找出點什么線索的,侯爺,先別殺她,好不好?”
李聿看向陸慎,微微揚了揚下巴,“先關(guān)起來吧。”
顧窈松了一口氣,李聿拉著她在廊下坐好,輕嗤道:“這點事也值得你急成這樣,鞋子都沒穿好?!?/p>
說罷,他半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腳踝,溫柔地脫下那雙繡鞋,又重新幫她穿好。
顧窈耳根微微發(fā)熱,輕聲道:“侯爺,這是在外面,下人們看著呢?!?/p>
李聿不理會她的掙扎,又伸手握住另一只。
顧窈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若是有人聯(lián)系顧安寧,侯爺可否派人告訴我一聲?”
李聿放下她的腳踝,抬頭看她,“你要做什么?”
“顧安寧和我長得這樣像,她既然能扮演我,我自然也能扮演她,到時候我以她的身份向那人套話,也許能有什么收獲?!?/p>
“不行,”李聿拒絕得干脆,“萬一有危險呢?實話告訴你,無論是誰指使的顧安寧,我都沒放在眼里,也不需要你為我涉險?!?/p>
顧窈知道他的脾氣不能硬來,于是貼著他輕聲道:“李聿,我來的這樣急,其實是因為一個噩夢。”
李聿心頭一軟,語氣也緩和不少,“夢到什么了?”
顧窈抿抿唇,再開口帶了些沙啞的鼻音,“我夢見你那天受傷的場景,縱然那只是你的一場局,可我還是害怕?!?/p>
李聿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笑著捧起顧窈的臉,“怕什么,你男人沒那么脆弱。”
“你不明白那種感覺,若是我被人傷成那個樣子,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你會如何?”
李聿沉默一瞬,挨著她坐下。
顧窈又道:“我也想幫你,我不想每次都被動地讓你保護,你就讓我試試,有你保護,不會出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