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所有昏迷不醒的人一樣,張寒也做了一個夢。
只是,夢里沒有一個白胡子老爺爺對著他慈祥地笑著,說他是什么神仙轉(zhuǎn)世,也沒有什么上古瑞獸對著他俯首帖耳,說你前世救了我,今生我要為奴為仆,報答你的活命之恩。
他的夢里,只有一棟破敗的小樓,那是他和妹妹的第一個家。
雖然這個家夏天漏雨,冬天漏風(fēng),但是那是他和妹妹唯一的家。
然而就在他要剛走進(jìn)這棟小樓,還沒來得及體驗家的味道時,夢中的這棟樓和現(xiàn)實那棟一樣:塌了。
他忍不住一聲嘆息。
“賊老天,就是在夢里,你也不讓我好過。”
……
帳篷里的光線昏暗,所以當(dāng)張寒費(fèi)力地睜開雙眼后并沒有花費(fèi)太長時間就清楚的看到了面前的一切。
在他的頭頂上,是一個血紅色液體的精致塑料瓶,瓶口處古怪地延伸出了一根細(xì)長的觸須,一直垂落到了他的身上,仿佛一只貪婪的怪獸,正在吸食著他的鮮血。
……
不好意思,看錯了,原來是在輸血……
在吊瓶的一邊,則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女。張寒眨了眨眼睛,這次真的沒看錯,真的是一個少女,而且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秀發(fā)烏黑,一雙大眼睛漆黑靈動,白玉般的臉頰,嘴角也不自覺帶著三分笑意。
“老天爺,原來你不讓我回家,是為了我好。”
……
少女原本正在準(zhǔn)備手術(shù)儀器,沒想到張寒突然醒了過來,吃了一驚,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怎么醒了?”
醒了以后沒有見到大小姐,沒有見到小胖子,沒有見到熟悉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這么一個少女待在自己的身邊,還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張寒感覺十分奇怪:“什么?什么叫我怎么醒了?”
也許是發(fā)現(xiàn)自己錯話了,少女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叫劉小曼,是河州軍區(qū)軍校學(xué)生,我正準(zhǔn)備幫你取子彈呢,你怎么突然就醒了呀!”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因為你的體質(zhì)問題,我準(zhǔn)備的麻藥可能不大有用,你醒了,可能會很疼,需要忍著點(diǎn)?!?/p>
張寒看著少女眼中的那一抹溫柔,心頭一蕩:“肯定不疼,我相信你。”
“咣當(dāng)!”
一聲巨響,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進(jìn)了帳篷,聽到了張寒說的話,將剛消過毒的手術(shù)器材狠狠摔到了地上。
“大小姐!”張寒一驚,差點(diǎn)從地上跳了起來。
劉小曼趕緊按住了他,緊張道:“你可不能亂動,再動,你的傷口又要裂開了,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你了。!”
大小姐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鬧別扭的時候,沒好氣地白了張寒一眼,在他身上扭了一下,又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回去我再跟你算賬!”
張寒見到大小姐就在身邊,終于放下心來,安心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