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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色漸暗,暮色沉沉,院中雨還未停歇。風一陣陣灌進來,帶著刺骨的濕冷,連屋子里的燈火都被吹得搖搖欲墜。
蘇懷瑾縮在逼仄的小屋里,身上只裹著一層單薄的被子,鼻尖發(fā)涼,身子止不住地發(fā)抖,他咬著牙,嘴里不斷低聲咒罵:“該死,這該死的晴蔻,該死的古代!”
沒錯,他是著涼了,白日里被晴蔻派去倒恭桶,渾身淋了個透,原本就沒來得及換衣服,又被晴蔻留了半天,邪氣入體,病倒在床。
又一陣冷風鉆進來,蘇懷瑾把薄被緊了緊,看著窗外連綿的雨,心里的念頭越發(fā)堅定:無論如何也要逃出這個地方,早日脫了這身贅婿的皮。在這古代,贅婿連狗都不如,不但沒身份沒地位,還不得公門當差,連個小吏都當不上,更別說科舉功名了。對于他這種穿越過來的現(xiàn)代人而言,這幾乎就是絕路。
考取功名、金榜題名、騎馬游街,那是多少現(xiàn)代人魂牽夢縈的光景。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蘇懷瑾心頭只剩苦澀,恨不得立刻脫離魏家,贅婿,狗都不……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房門被敲響。蘇懷瑾裹緊被子,才開口應(yīng)道:“進來?!?/p>
門一開,夜風夾著雨氣卷了進來,冷得他直打哆嗦。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小丫鬟,穿著淺綠色小襦裙,眉眼彎彎,笑容甜美,手里還提著一包藥材,俏生生地喚了一聲:“姑爺!”
蘇懷瑾見是“便宜娘子”魏明鳶的貼身丫鬟小環(huán),微微一愣,吸了吸鼻子,問道:“小環(huán),你怎么來了?”
小環(huán)笑盈盈地答道:“小姐知道姑爺今日著了涼,特地吩咐奴婢送些藥材來,叫您煎湯服下?!?/p>
倒還記得我這個夫婿?。?!
蘇懷瑾心頭微動,嘴角一抿,指了指屋里那張舊木幾:“放那兒吧,替我謝謝小姐。另外也勞煩你回稟一聲,今晚我就不去請安了?!?/p>
小環(huán)一邊把藥包放下,一邊笑道:“姑爺不必多禮,小姐已經(jīng)交代過了,今兒不用過去請安。”
說到這里,她忽然收了笑意,低頭福了一禮,又小聲道:“還有一句話,小姐讓我轉(zhuǎn)告姑爺:如今小夫人得寵,您日后見著她還是能躲則躲,可別再惹到她了。否則今日冒雨去倒恭桶,可不見得是最后一次呢……”
蘇懷瑾聞言,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也對,自己在這魏家,不過就是個工具罷了,又能指望什么?他沖小環(huán)點點頭,淡淡道:“回去替我謝謝小姐,就說我明白了。”
“小環(huán)這就退下?!毙…h(huán)俏生生一禮,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輕盈。
目送小環(huán)離去,蘇懷瑾幽幽嘆了口氣。方才還以為“便宜娘子”知道自己生病了,關(guān)心自己,特意送來藥材,誰知不過是怕他病死,省得再費心思去尋一個好拿捏的新贅婿罷了,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
他盯著桌上那包藥材發(fā)了會兒愣,終究還是披著薄被下床,忍著寒意將藥材提起,踉蹌著走向后院的灶間。
不是他為三斗米折腰,只是在這古代,哪怕一場小小的風寒,也能要了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