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川的臉緊貼著冰冷潮濕的墻面,周硯沉重的身體幾乎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胸腔里傳來的略顯急促的心跳,以及隔著粗布衣衫傳來的灼熱體溫。
“嗖——噗!”
第二顆子彈幾乎是擦著門框射入,打在他們身側(cè)的墻壁上,泥灰簌簌落下。
“趴著別動!”周硯的聲音冷硬。
他手臂猛地用力,將齊小川往更深的角落陰影里塞了塞。
同時迅速側(cè)身,手中的槍口閃電般探出門縫,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果斷扣動扳機!
“砰!”
槍聲在狹窄的巷道里炸開,比剛才那聲更為震耳欲聾。
齊小川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閉緊了眼,耳朵里嗡嗡作響。
槍響過后,外面?zhèn)鱽硪宦暥檀俚膼灪吆椭匚锏沟氐穆曇簟?/p>
隨即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貧民窟的居民們。
槍聲并未引發(fā)多少恐懼或騷動,想來,大家已習慣了這地方時不時發(fā)生這種事了。
他們,已經(jīng)麻木了。
只要不涉及自己,能活命下來就成。
周硯迅速收回手臂,身體很是緊繃,警惕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齊小川大氣不敢出,只能感覺到周硯壓在他背上的手臂肌肉堅硬如鐵。
過了幾息,外面的混亂似乎平息了一些,只剩下遠處隱約的議論聲。
“起…起來嗎?”齊小川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感覺自己像只被釘在砧板上的魚。
周硯沒有立刻回答,又凝神聽了片刻,確認外面暫時沒有新的威脅,才撐著墻面迅速起身。
他順手一把將還癱軟的齊小川提溜了起來。
“站穩(wěn)?!敝艹幍统?,掃過齊小川驚魂未定、沾滿灰塵的臉,最終落在他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嘴唇上。
兩人此刻挨得極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齊小川被看得頭皮發(fā)麻,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一半是被嚇的,另一半……
則是因為周硯那張近在咫尺、輪廓分明的俊臉,以及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專注得嚇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