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幾乎是連拖帶抱地把一身濃重酒氣的齊小川從車廂里撈了出來。
車廂內(nèi)周硯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陸青覺得齊小川再在里面多待一秒,小命都得交代了。
他半架半扶著腳步虛浮的齊小川,快步朝周府內(nèi)院走去。
周硯則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步履沉穩(wěn),但眼神卻有些微的失焦。
他胸膛間似乎還殘留著被齊小川一路緊抱的觸感和溫度。
那滾燙的帶著細微顫抖的依賴感,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思緒,讓他一時難以回神。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人已經(jīng)跟著前面兩人走進了齊小川的房間。
屋內(nèi),齊小川正鬧著別扭,死活不肯上床。
陸青無奈,只好依著他,將人安置在桌邊的木凳上。
醉酒的人兒倒是意外地乖順,陸青遞過一杯清水,他便老老實實捧著小口啜飲。
濕漉漉的眼睛半瞇著,長長的睫毛撲閃,臉頰上不正常的紅暈還未褪去,顯出幾分平日里少見的脆弱和……乖巧?
陸青瞧著有趣,剛起了點逗弄的心思,眼角余光就瞥見周硯踱步到了桌旁。
周硯的目光掃過桌面,上面散亂地鋪著些寫滿字的稿紙和幾本翻開的書。
他心頭一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拿張寫了些內(nèi)容的稿件。
然而,指尖還未觸到紙張,一只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便斜刺地伸了過來,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
周硯垂眸看去。
齊小川抓著他的手,微微用力扯了一下,隨即仰起頭。
那雙因醉酒而蒙著水汽的眸子努力聚焦,竟在白織燈光下折射出星星點點的亮光,直勾勾地望向周硯。
那眼神里帶著一種孩童般的執(zhí)拗和毫不掩飾的依賴,看得周硯心頭莫名一跳。
一旁的陸青剛拿起稿紙的手瞬間僵住,恨不能立刻鉆進桌底消失。
他反應(yīng)極快,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放下稿紙,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陸青心里祈禱齊小川自求多福。
臨出門還不忘“貼心”地把門給帶上了,心里默念:我真是個大聰明。
周硯的目光從緊閉的門扉移回,重新落在自己被抓著的手腕上。
齊小川手指滾燙,力道不輕。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指尖傳來的溫度和脈搏的細微跳動,仿佛有電流順著接觸點蔓延上來。
“放手!”周硯的聲音刻意壓低,語氣涼颼颼的。
試圖用慣常的冷硬驅(qū)散這過于親密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