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這樣的話,謝青鸞并不意外,她站得筆直,對著那陰影之中的男子微微頷首,輕聲說道:“謝主隆恩。”
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謝青鸞到底什么來頭,竟然敢和皇帝這般平起平坐的說話,言官們隨隨便便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就足以讓她被千刀萬剮了。
只不過,怕是整個謝家的人都是罪多了不壓人,早就不在乎這些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謝青鸞泰然自若的被一行官兵壓走,眾人都在惋惜,多么傾國傾城的一代佳人,可惜眼見就要這么香消玉殞了。
在暗無天日的天牢里面,謝青鸞被人換上了一身白衣素縞,而她卻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一堆枯黃的草堆之上,波瀾不驚的看著穿著還是布衣打扮的年輕帝王蕭晉。
蕭晉低頭瞧著謝青鸞,即便身處在昏暗潮濕的牢房里面,她也是美得那樣賞心悅目,尤其是她那怡然自得的神態(tài),與之前那個剛剛遭逢巨變而傷心欲絕的女孩簡直判若兩人。
“鸞兒,念在你父親的情面上,我本不想讓你受苦,今夜也安排了人會贖你出司教坊,你這是何苦呢?”蕭晉走到謝青鸞面前,單膝跪在她面前,看著她色若春曉的嬌顏,想要去拉她的小手。
謝青鸞不露神色的避開了他的手,不卑不亢的凝望著蕭晉,不徐不疾的娓娓道來:“陛下,你等下是不是要說,只要我肯服個軟,便可以看在我的情面上,徹查我們謝家參政謀亂之事,還我們謝家一個清白?”
“……”蕭晉聞言一陣語塞,俊美清秀的臉上滿是難堪,接著他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對著謝青鸞一甩袖子,“謝青鸞,你非要和我鬧到這幅田地么?”
他氣的聲音都抖了:“我不止一次對我自己說,只要你肯來求我,哪怕只有一次,我都會放過你們謝家,但是為什么不,你寧可死也不來求我?”
“因為我知道這毫無意義……”謝青鸞也跟著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看向了窗外的弦月:“我父親因為我與顧家有婚約在身,委婉拒絕了你的求親,你竟然可以用我謝氏一門的清譽(yù)和性命來迫我們就范,你身為一個帝王,這般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手段歹毒,狠辣無情,我來求你無異于與虎謀皮,何苦多此一舉?”
“你……鸞兒……你竟然這般看我……”蕭晉眼見著謝青鸞態(tài)度堅決,心里反而真的沒有了底氣,謝青鸞和她爹一樣,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活,而就是這樣一番錚錚鐵骨,在這爾虞我詐的深宮之中,讓蕭晉覺得既難能可貴又降伏不住。
”我真的搞不懂,我乃當(dāng)朝太子,哪里比不上顧家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你們謝家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有眼無珠!”蕭晉一著急也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他自幼便認(rèn)識了謝青鸞,還在她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的時候,他就把她當(dāng)成了他的所有物,怎么能接受被他人奪愛,誰都不行。
“陛下,容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經(jīng)不是太子了,而是一國之君,而我謝青鸞不論是生是死,為人婦還是為妓子,都不會屈從于你,還請陛下不要再糾纏于我,趁此做個了斷吧!”
蕭晉聽了這話,心冷了半截,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樣的看著謝青鸞,他冷冷的說了一句:“也罷,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來人,賜酒!”
說完,一個公公打扮的人就畢恭畢敬的端著一個盤子上來,上面放了一個鑲金戴玉的杯子,杯中美酒泛著陣陣琥珀色的光芒。
蕭晉盯著謝青鸞狠狠地說道:“鸞兒,你喝了這杯酒,就讓一切塵埃落定吧。”
他話還沒有說完,謝青鸞就拿起了酒杯,脖子一仰,一飲而盡。
只不過烈酒入喉之后,謝青鸞并沒有感覺到該有的疼痛難受,而燥熱不堪,手腳麻酥,她把手里的酒杯一摔,撐著墻壁扶住額頭,氣若游絲的問道:“蕭晉,你給我喝的是什么?”
蕭晉的臉上依舊陰沉但是眼底卻泛起了柔光,他走上前抱住謝青鸞:“鸞兒,雖然你可以不要你晉哥哥,但是你晉哥哥卻放不下你,乖,等你做了我蕭晉的女人,我定會讓你們謝家重新恢復(fù)榮寵!”
就在他摟著謝青鸞的柔軟的腰肢剛要吻上她的顫抖的紅唇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人高喊:“陛下,太后叫您速速回宮,有要事相商!”
“滾,沒有看到朕正忙著么?”蕭晉嫌惡的要踹身后的太監(jiān)一腳。
結(jié)果那個太監(jiān)靈活的躲過了那一腳,還繼續(xù)畢恭畢敬的說道:“此事真的十萬火急,不能耽擱啊,因為燕王就要攻進(jìn)來了啊……”
“什么?”聽了這話,蕭晉什么旖旎風(fēng)流的念頭都沒有了,于是他只好把昏昏沉沉的謝青鸞放在了草垛上,大聲喊道:“那你們快點去找御醫(yī)來,還有,給我把人給看住了!”
說完,他就大步走出了天牢。
就在謝青鸞正躺在草垛難受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的時候,有幾個人朝她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率先扶住了她,低聲說道:“謝家丫頭,莫怕啊,小爺我來救你了!”
謝青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郁含光那張唇紅齒白又水嫩如蔥的俊臉,她抬手就摸了摸他的臉頰,嬌聲說道:“含光,你怎么突然變小了?”
郁含光被她滾燙的小手一摸,這樣嬌嗔的一喊,雖然有些云里霧里的,但是更多的是情難自抑,他把她的小手往身下一按,啞著嗓子悄聲說道:“我的嬌嬌,爺看到你只會變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