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司半跪在地上,右手被廢,左手勉力維持身形不倒。抬頭看著眼中漠然的百里行歌,心里生出懼意。
只一掌,就讓他形同廢人,若不是避開要害,只怕自己如今已筋脈盡斷,死在當(dāng)場!
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眼前這個男人。
無論是當(dāng)年王姊帶上獻(xiàn)上游龍玉時的遠(yuǎn)遠(yuǎn)拜伏的遙不可及,還是春蒐時的不屑放過,甚或是昨日他自以為的有隙可乘。
都在這一刻碎得干凈。連同宋青司的骨頭。
他的骨頭,在百里行歌這一眼下,斷得干凈!
他永遠(yuǎn)贏不了眼前這個男人。他一人之下,皆是螻蟻!
唇角突然勾出笑一絲笑意,宋青司低低一笑,眼中生氣了去。
百里行歌恍若不見,穩(wěn)穩(wěn)踏前一步。衣袂順從,不起風(fēng)瀾,如凝立千年的神像。
宋青司看百里行歌緩緩抬起的手掌,心中突然一松。
也好,這樣……也好。
宋青司神色變化皆在百里行歌眼底。卻未讓百里行歌生起半絲波瀾。
他此時,只想殺人而已。
手掌抬起,化掌為刀。一掌砍下,宋青司頸骨便會立時斷裂,死個痛快。
刀掌伸至宋青司耳側(cè),五指并立,掌心有繭,骨節(jié)勻稱,如此好看的手,卻是一雙殺人的手。
眼神淡淡,掌刀倏然砍向宋青司頸骨。
凌厲掌風(fēng)刺向雙眼,宋青司忍不住閉住了眼。
“百里行歌!”
一聲驚呼,生生攔住百里行歌落下的刀掌。
刀掌懸在宋青司脖頸上,只差毫厘。片刻寂靜,百里行歌冷聲響起。
“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