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出屋那個趙道長指著先前出來的那個,滿臉惱怒地說道:“你快把道袍還給我,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先前屋里出來的那個趙道長哈哈大笑,說道:“在你穿這件道袍衣服的時候我還有所忌憚,現(xiàn)在我穿上了誰打過誰還不一定呢,不信咱倆找個地方比試比試吧,你若是贏了我就把道袍給你,你若是輸了就快點滾出道觀,讓我也過過做道士的癮”。
后來屋里出來的趙道長怕驚醒了睡覺的陳中醫(yī)等人,于是邊低聲謾罵邊和另一個趙道長出了道觀比試去了,渾不知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陳中醫(yī)和汪洋看得清清楚楚。
汪洋問陳中醫(yī):“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陳中醫(yī)想了想,說道:“事情發(fā)生的真是出乎意料,這倆趙道長有個應(yīng)該是個妖類,你會降妖除魔的法術(shù)嗎?”汪洋點點頭,說道:“我會一些道術(shù),但是不太多”,陳中醫(yī)松口氣說道:“你會道術(shù)就行,我早看出你不是普通人,我挽留你倆住下助我一臂之力證明是正確的”,汪洋一愣,剛想問什么,陳中醫(yī)擺擺手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快去跟上他們,現(xiàn)在雖有風(fēng)險但正是解開謎底的時候”,說罷與汪洋匆匆往外走,阿全一直聆聽外面動靜,此刻也推開西廂房門,靜靜說道:“帶上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人快步走出澄陽道觀,卻不見那倆趙道士的蹤影,正不知如何找尋的時候,卻聽到道觀旁斜坡的山溝里有人正在聒耳謾罵。
月色下汪洋順聲瞧去,看見溝底那倆趙道士就像農(nóng)村老娘們那樣打架,相互抓住對方的道髻,倆人都低著頭在毆斗,其中一個緊緊抓住對方的頭發(fā),朝著對面踢了一腳,惡狠狠說道:“你到底放不放手?”另一個側(cè)身閃過,也是毫不示弱:“絕不放手!”
“那咱們就這樣干耗著吧,哼!看誰先放手!”倆人渾身沾滿枯草泥土相互拉扯,一時在溝底互不相讓僵持起來。
看見這倆趙道士在山溝底如此滑稽搞怪,陳中醫(yī)忍不住好笑,于是走向前勸解他倆,汪洋本想阻止卻已是來不及,陳中醫(yī)大聲說道:“兩位道長有什么想不開的在此拉扯?請先上來再定奪不遲啊,有話好好說嘛”。
那正在拉扯的兩位趙道長一驚,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其中一個扭過頭來,惡狠狠地說:“你竟然過來打攪我們的事,找死!”
話音未落一松手,變成一團黑影猛然撞向陳中醫(yī),陳中醫(yī)雖然是練家子,身體比較敏捷,但是那速度太快他猝不及防一下被撞倒,然后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地上。
汪洋大驚剛要上前扶起他,溝底的另一個趙道長慌忙喊道:“且慢,千萬動他不得!”邊說邊從溝底氣喘吁吁爬了出來。汪洋步罡踏斗,警覺地看著他,喝問道:“剛才道觀里,自你偷吃扒雞后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個趙道長有些尷尬,但隨即對汪洋、阿全說道:“情況危急請勿要多言,你倆誰會封魂咒語,快把陳道友體內(nèi)的魂魄封住,不然會出大亂子”,阿全沉聲說道:“我會!”
阿全曾經(jīng)給少婦阿娟虛空畫過封魂咒,當(dāng)時是怕阿娟姑姑三魂七魄的愛魄附她身夙愿完成后,私自溜走無法轉(zhuǎn)世,所以用過封魂咒一次。
趙道長大喜,對阿全提醒道:“一定要用最厲害的封魂咒,以我兄弟的脾性附在他身上,用不幾分鐘陳中醫(yī)必死無疑,快!”
阿全見趙道長說的如此危急,讓汪洋把自己帶到陳中醫(yī)面前,他咬破食指用鮮血在陳中醫(yī)面部畫了一個符,正在畫的過程中陳中醫(yī)一下子直挺挺坐了起來,他眼睛中滿是眼白看不到瞳孔,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钡墓致?。
阿全加快時間快速畫完符,然后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用巴掌將陳中醫(yī)一拍,那陳中醫(yī)應(yīng)聲而倒,再沒聲息。眼看陳中醫(yī)暫時沒了靈魂出竅的危險,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汪洋轉(zhuǎn)身看著面前這位趙道長,冷冷說道:“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實話,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有一句話不實在,我就把你打得你媽媽都認不得你!”說罷手指一晃,那三昧真火“突”地從手指頭冒了出來,發(fā)出藍瑩瑩的微光。
那趙道長知道這三昧真火的厲害,蹲在一旁老老實實說道:“那我就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你們,但是請二位高人不要傷害我”。
汪洋故意豎眉瞪眼地說道:“那要看你說不說實話,如果再繼續(xù)給我編故事,那就對不住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要是發(fā)起火來我自己都害怕!”
那趙道長惶恐點頭如搗蒜,連忙說道:“好的,好的,兩位高人慢慢聽我講來,如有半句假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接著他把整個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原來趙道長是個有修為的黃鼠狼精,這種生靈本來就有些靈性,在我們北方民間傳說有五大仙家,分別是“狐黃白柳灰”,它們分別是狐貍、黃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趙道長既然是五大仙家家之一,自然有他的一些特殊本領(lǐng)。
鬼差瑤老頭的前世就是一位受箓?cè)雰缘母叩?,他就養(yǎng)過狐貍,但是他失手誤殺狐貍之后,即便是轉(zhuǎn)世肉身還是飽受狐貍詛咒人面瘡的折磨,可見過去很多正宗道家也養(yǎng)這些家仙,此話又跑題,言歸正傳。
趙道長還是一只沒成精的黃鼠狼時候,就被澄陽道觀的觀主弘一道長所養(yǎng),它跟隨弘一道長修道多年,慢慢有了一些修為,這黃鼠狼精性格善良,也從不爭強好斗。年月多了弘一道長便給它賜“趙”姓,并起了個道號:“鼎遠”,在他這“鼎遠”之上真的有兩個師哥,分別叫做“鼎清、鼎合”。
弘一道長這倆徒弟后來真的是為了爭奪未來澄陽觀主之位,倆人在某個深夜私自約出去決斗,鼎合失手打死鼎清,而后隱姓埋名連夜逃亡他鄉(xiāng)。
弘一道長事后知道此事氣個半死,卻也毫無辦法,他對趙鼎遠說道:“你雖然是獸類可是你生性善良,遠比我那爭強好勝害人害己的倆徒弟強,可惜正因為你是一個獸類無法習(xí)得道家上乘法術(shù),這很遺憾”。
趙鼎遠那時已習(xí)得人形通人話,對師父行禮說道:“我鼎清、鼎合倆師哥的悲慘下場對我觸動很大,我不信什么三清道祖,我只認您是我的再生父母啟蒙祖師,也不奢望修習(xí)高深道法,但求能化個人形平淡生活,不做獸類已是十分知足了?!?/p>
弘一道長頷首說道:“那也甚好,但世上人心險惡,若是等我離世羽化之后,你生性善良怕是要吃虧,還有你那個弟弟兇狠毒辣,要和它隔斷聯(lián)系一定不要再往來,以免惹禍上身空有修為”,他指的是另外那只黃鼠狼精,就是今晚所見的另一個趙道長。他這個弟弟貪婪成性,枉殺無辜,但是攝于弘一道長法力,倒也一直不敢在秀陽山胡來。
趙鼎遠憂愁道:“師父,那我在您百年乘鶴仙去以后如何才好?”弘一道長說道:“也無妨,我羽化后你將我的道袍留著穿在身上,哪怕再高深的道士也不會認為你是獸類,這樣你可以就在這個道觀安身長久,化為人形安然地生活”,之后不久弘一道長果然就羽化駕鶴歸去。